虞生欢走到小皇帝面前，对着神情木然的虞羲和道：“陛下，臣能不能求一个恩典？”

虞羲和像个漂亮的布偶娃娃一样，点了点头，道：“皇叔请讲。”

“请陛下赐一件贴身物品，有您的福气庇佑，想必臣一定会赢。”

虞羲和想了想，解下了腰间的玉佩：“祝卿凯旋。”

小皇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深谢陛下。”

*

不出所料的，布政使那边让端木庆上了，布政使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端木庆身上，因为按照武力对比，虞生欢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凤修林等人也这么想，所以不想让虞生欢上场。

“这明显就是让你去送死，让他们换人。”秦方域难得严肃道。

“换谁？”虞生欢挑了挑眉，问道，“让你上吗？那样他们就不会答应了。只有他们自己做了自以为必胜的选项，他们才会乐意走入陷阱。”

“陷阱？”

虞生欢“嘘”了一下，接着就有不少背着箭筒的射手将射箭场围了一圈，其中还有近三成的人拿着神臂弩。

虞生欢走到人前，道：“光肉搏多没有意思，到时候我和端木大人上场之后，这些弓箭手就会蒙上眼睛，从厮杀开始到结束，会在场中进行无目标射击，躲过了这些射击，活着拿到在场地另一边的虎符，这才算赢。”

“巧妙，”虞羲都道，“这样就分散了端木庆的注意力，避免和他正面交锋。”

端木庆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笑着骂了一声“雕虫小技”，虞生欢耸了耸肩：“没办法，本王只是个小女子，只能尽力让这场比试更加有利一些。”

“也就这些手段了。”端木庆不屑地笑了笑，这时虞生欢拿出一张文书，铺在两人面前，道：“这是生死状，只要签下这份文书，我们的约定就立即生效。只要本王输了，对前事既往不咎，放你们平安回家，我们各自安守本分；若是本王赢了，交上来七成兵权，而且无论输的一方生死，文书即刻生效。”

“好，”端木庆爽朗大笑，“不论生死，很好！殿下好胆识，再看看这人间吧，很快你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

除了几个必须要端庄的人坐着，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场外紧张地看着，连年老的孙明世都赶来了，拄着拐杖伸长脖子张望着。

秦方域站在最前面，颇有些不耐烦，他不知道虞生欢是这么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明明该避之不及，她却像上赶着去一样，她死不要紧，明霜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

虞羲都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凤修林站在他们身边，紧张地攥着衣角，凤夫人告诉他，一旦虞生欢有生命危险，自己要护着她，那枚平安扣也绝对不能离开虞生欢身上，否则很容易邪祟侵体。

虞生欢换上一身利落的衣裳，头发也好好地束着，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昂首挺胸地站在端木庆身边。

端木庆问：“殿下，轻甲都不穿一件？”

“里面穿了一件，这些箭都射不中我了，比起端木大人，本王还是胆子小些的。”虞生欢笑道。

“最好是那样，可以保殿下一命。”

大锣敲响，弓箭手们都蒙上了眼睛，开始往场中射箭，一时间，干净的沙地下起了箭雨，敌我不分地朝两人而去。

虞生欢先动了起来，她身材娇小，压低了腰之后在箭雨中穿梭，灵巧极了，相比之下端木庆就比较蛮横，一身的肌肉配上灵巧的动作，那些箭甚至只能让他破皮。

两方都很强硬。

破空之声震耳欲聋，神臂弩一箭发出，戳在了端木庆身上，扎扎实实地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那是什么武器？竟然有这等威力？！”有人惊呼。

“是神造所兵部制造的神臂弩。”

端木庆发狠，将那支箭拔了出来，箭镞朝着虞生欢，全力扔了出去。

“殿下小心！！”这一箭若是射中，虞生欢的腿就废了。

虞生欢也听到了身后的破空之声，轻巧起跳，惊险避过，人还在半空，一支由神臂弩发出来的箭直往她心脏钻，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那支箭在离虞生欢心脏只有几寸的时候开始变得迟缓，然后生生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调转了方向，虞生欢伸脚一踢，就将那支箭送到了端木庆眼前，若不是他反应及时，那支箭就伤到他的眼睛了。

“为什么？那支箭为什么不射穿虞生欢？”满座哗然。

“难不成真是陛下的福气庇佑？”

凤修林不信这一套，他将掉在手边的箭捡了起来，仔细看了半天，发现这箭镞根本不是由铁制成的，好像是……近期雁州挖出来的磁铁做成的。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难道虞生欢所说的穿在衣内的轻甲，也是由磁铁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