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1 / 2)

年节过后又有一件大事要忙,十八州布政使们要进京述职了。

卫明国分为十八州,每个州的头子就是州布政使,掌握着一州所有事务,他们的祖上都是跟着卫明皇帝打天下的,这就遗留下了一个至今还没解决的兵权问题。

每个州都有相应的守备军,各自也是能和朝廷中央军对抗的力量。中央朝廷除了宫中的禁卫和京都外的御林军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了。也就是说如果某个布政使要造反,也不是难事。

历代卫明皇帝想着办法削弱他们的兵权,到了这一代,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收回兵权已经势在必行,中央朝廷清楚,布政使们也清楚,但是两边只差一个导火线,这场腥风血雨就能掀起来。

“借你军队?”

镇南王府里,秦方域难得和虞生欢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着,却被虞生欢这么一句话扰的坐不住了。

虞生欢点了点头:“各州守备军已经够多了,尤其是中原几个州,除了偶尔需要摆平流寇之乱,根本不需要上万的兵力,倒是边境守备空虚。此次布政使们进京述职就是个好机会,我要收回所有兵权,然后重组,合理布局。”

“不行,”秦方域摇头,难得的不对虞生欢挑刺,而是正儿八经地谈论,“兵权回收需要一个好的契机,最好让他们处在不义之地,扣上谋逆不忠的帽子,才算是师出有名,贸然行事会给他们幌子纠集起来。”

“有啊,”虞生欢道,“我的府里就放着证据,上次意醇坊刺杀,就是他们之中有些人做的。”

她说的云淡风轻,秦方域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那次查出来不是王林两家余党做的吗?”

见虞生欢笑了,他便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你在搞鬼,有人杀到你面前还会这么淡定,你不像会受这种委屈的人,原来是憋着坏。”

“想必是之前灭掉王林两家的举动让他们嗅到不对劲了,所以才会谋划了一场刺杀,也难得他们等了这么一个好时机,把证据送到了我面前。”

秦方域道:“你握着证据,他们不一定敢来。”

“那不一定,他们此次想杀我没杀成,心里说不定还好奇呢,”虞生欢支着下巴,“如果是我,我就来看看我马上要面对的对手是怎样的,也好想想新的对策。再说了,他们不肯来,那就是正大光明地藐视中央,更加是师出有名。”

秦方域笑道:“你倒是运筹帷幄,不过禁卫和御林军还不够你驱使的吗?还要南疆军做什么?”

“禁卫和御林军为我驱使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的南疆军就表示着立场,哪怕只是站在我这边,他们也能清楚你这个镇南王的意思,对那些举棋不定的家伙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威慑。可以说我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你肯站在我这边就够了,哪怕是演戏呢。”

“可以,”秦方域爽快答应,“不过事成之后,神臂弩要交给南疆军试用。”

“成交。”

*

布政使们进京参加洗尘宴那天天气好得很,南疆五州被燕止国强占着,所以那五位布政使并没有来,也就是说总共应该有十三人。

小皇帝没有出来,便是虞生欢接见,她没有去大殿候着,而是直接在议政殿城墙上看着,据说每一位布政使来的时候都带了近千人的军队。

侯锭解释,因为先祖允许,路上防身。虞生欢听了之后当即骂了一声蠢货,侯锭花了好半天都不敢确认虞生欢那句“蠢货”是送给卫明皇族列位先祖的。

布政使们表现出来的地域特色还是很明显的,戍北五州苦寒贫穷,布政使和仆从们都是看得出的满面愁容,像极了苦逼员工见老板。

中境就不一样了,中境八州最是富庶,元州更是京都所在,其中还有不少都是王侯封地,最是风水宜人,所以中境八州的那几位布政使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穿金戴银,目中无人得很。

“要是南疆五州的布政使也来就好了。”凤修林跟在虞生欢身后叹气。

虞生欢转身往大殿走去:“快了,要不了多久,南疆五州一定会回到我们手里。”

*

趁着摄政王没来,中境的土豪老板们聊得正欢,戍北的根本连声都不想吱,宣城王虞羲都作陪,听着明里暗里的狂妄自大之意,脸都快要笑僵了;另一边的秦方域从始至终一张臭脸,但也没人敢挑他的不是。

虞生欢带着凤修林在屏风后面数了数,侧头问他:“为什么只有十二个人?谁没来?”

凤修林有些无奈道:“殿下,元州是卫明都城所在之地,由陛下亲自统辖,自然是没有布政使的,如果说有,那就是你了。”

“哦,”虞生欢笑了笑,“一时脑抽。”

“哪个是雷州布政使端木庆?”

“那个。”凤修林隔着屏风指了首座的那个中年男人,离虞羲都最近,但是话不多,也不动筷子,看上去勤于锻炼,是个能打的。

大腹便便的皖州布政使薛宏不耐烦地开口嚷嚷:“殿下怎么还没来?这是要把我们晾多久?!”

虞羲都还没说话,就听秦方域阴阳怪气道:“薛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宣城王还没说什么,你就不耐烦了。”

薛宏当即怒了,拍着桌子喊道:“秦方域,轮到你说什么话?!”

虞生欢在后面看得一头雾水:“这两人有什么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