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虞生欢觉得奇怪:“你不是不喝酒吗?”
凤修林笑了笑,露出了虎牙:“这不是我喝的,是给先生的。”
他说的先生跟虞生欢所说都是一个先生,都是章善全。
“殿下一个人回家过年吗?不如去我家吧,我母亲做了很多菜,人少不热闹……侯先生和熊先生也请吧。”
侯锭熊丘被点名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本来也要去找先生,现在不用上山了,还有热饭吃,那我们就去一趟吧。”
侯锭恭敬不如从命,熊丘点点头,看上去很是开心:“嗯!”
*
四人到的时候,章善全正好从暖阁里出来,看见了好久不见的虞生欢,没什么好脸色,虞生欢追上去:“先生难得见学生一面,这怎么还生气了呢?”
“你是贵人、大忙人,我见你一面都是恩典,哪里敢生气。”
虞生欢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味,从凤修林手里接过一坛酒:“借花献佛,先生息怒。”
酒香撬开坛子,直往人鼻子里钻,勾人心肠,章善全服了软,抱过酒坛子,敲了敲虞生欢的脑门,道:“算了,不和你这等狼心狗肺之流计较。”
“先生大度。”虞生欢笑道。
酒席上果然如凤修林所说,满桌子的菜,不比宫宴的花样多,都家常得很,但是透着烟火气,温暖到了骨子里面。
得知熊丘要来,凤夫人还特意准备了烧鸡一只。侯锭只尝一口就热泪盈眶,说要为凤夫人做牛做马,简直是毫无节操。
凤夫人今天穿戴整齐体面,看上去添了几分端庄,席间也是对虞生欢嘘寒问暖,连对侯锭和熊丘都热情极了。
虞生欢坐在她身边,问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不知道是熏香还是什么,却又不像普通的桂花,奇怪得很。
虞生欢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在衣下捏着那枚平安扣,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开口,虽然有点破坏气氛……
“欢欢,那枚平安扣,林儿给你了吗?”席间的亲热达到极点的时候,凤夫人突然问。
“给、给了。”虞生欢将那枚平安扣拿了出来,“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还请夫人收回去吧。”
凤修林摸着脑袋:“我什么时候送给殿下的?我都忘了。”
凤夫人恨铁不成钢:“你那天自己喝醉酒了,稀里糊涂的,还能记得什么?”
说完又转向虞生欢,“收下吧,这是凤家祖传的辟邪之物,你身体不好,易受邪祟侵扰,送你再合适不过,再说了,你也不是外人,是我们凤家未来的媳妇呢!”
虞生欢也附和着笑了笑。
*
侯锭先回府去了,虞生欢和熊丘一起送章善全回山里。
虞生欢扶着章善全,开口试探着问道:“先生对凤家知道多少?”
章善全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亲自来送我,肯定不准备空手回去。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凤修林滴酒不沾是真的吗?”
“是,他母亲严令禁止。”
“那先生见过他喝酒的样子吗?”
章善全摇了摇头,虞生欢接着道:“我见过,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眼睛泛着蓝紫色的光。”
章善全身子一顿,看向虞生欢:“蓝紫色眼睛?你确定?”
“怎么了?”章善全这反应倒让虞生欢出乎意料,“蓝紫色眼睛……代表着什么吗?”
对于这个世界,虞生欢还是不太熟悉,神秘,与原世界若有若无的联系,但是又不太一样,在计量单位等方面,都不太契合。
章善全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不确定,还需要再查一查再告诉你,只怕颇有渊源。”
虞生欢点了点头,又听章善全说:“我准备离开京都。”
“去哪?”
章善全道:“你不是在搞什么义务教育吗?我向来被尊为天下人的老师,不去游历一番,又怎么好对得起这些孜孜以求的学生呢?”
章善全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那先生还会回来吗?”虞生欢问。
“切走且看,”章善全道,“要是将来卫明国真的海晏河清了,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若是到处乌烟瘴气,我就回来。”
虞生欢笑了:“来兴师问罪吗?”
“回来抽你的大嘴巴子,问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虞生欢记在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