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慌乱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这样。
虞生欢暗自打量着凤修林的脸色,完全没察觉到后者跟自己其实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她要了一杯热茶,想着该怎么治一下凤修林才能让他心服口服……他总归有克星的。
“意醇坊的装潢我很满意,明天就按照这个样子开张吧。”走之前,虞生欢这么吩咐了一句,就自己上马车了,等了半天,凤修林还没跟上来,虞生欢正猜测着他会弄什么幺蛾子,却见凤修林捧着个密封的酒瓶进来,递给了虞生欢。
热的。
虞生欢的手一下就暖了,凤修林往瓶子里装了热水,给自己暖手?
呵。
虞生欢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刺杀不成,就来讨好吗?这位户部尚书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殿下回王府吗?”凤修林一脸天真无邪地问,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上去人畜无害。
“先不回去,”虞生欢面上还装得慈祥,“去谢府,找礼部尚书谢珩川。”
京都的官邸大多依据职责分布规则而建,尚书省六部尚书的官邸都建在一起,谢珩川和凤修林也算是邻居,去见过谢珩川之后,刚好可以把凤修林送回去,顺便还可以见一见凤修林的母亲。
按照侯锭对凤夫人的描述,她应当是很赞成这门婚事的,所以应该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她的命,凤夫人才是对凤修林不轨之心最好的阻碍。
*
谢珩川穿着常服坐在桌后,没了板正官服的压制,陈郡山水养出来的贵公子气质再也掩不住,仅是他这一个人坐在这屋里,就让人感觉到屋内的风光与外面的寒冷毫不沾边。
他正在房间里看书,哪怕房间里就他一个人,他的脊背也挺得笔直,就像谁在他背后塞了一块铁板一样。
吵闹声到了门前,谢珩川才回过神来。
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见穿着常服的虞生欢和凤修林闯了进来。
“盈华兄好雅兴啊,这么冷的天在屋内与书香作伴,躲得清净。”
新任礼部尚书谢珩川,字盈华,区区一个名字而已,但是配上眼前这个人,就觉得这个名字都变得高不可攀。
虞生欢带着凤修林走了进来,坐在了书房待客的地方,门口的小厮还想说什么,却被谢珩川挥手打发了。
谢珩川起身向虞生欢行礼:“不知殿下不经通传便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他皱着眉头,看上去根本没感到抱歉,反而更多的是对虞生欢和凤修林的不满。
“我不让人通传,便不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来到盈华兄的府上的,只是来叙个旧罢了,听闻盈华兄在书房看书,便也来沾沾书香,来日也好与盈华兄套个近乎。”
她说着,凤修林在一旁点着头,看上去附和得很,像个可恨的狗腿子一样。
“叙旧?”谢珩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也不算叙旧吧,算是来要债,”虞生欢笑着,“要盈华兄在马球场上欠下的债。”
谢珩川先是愣了愣,然后想了起来,在马球会上,两边打了个赌,而自己这边输了来着,赌注是为对方做一件事,不逆人伦,不违天理。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君子诺必行,谢珩川垂下眼睫,道:“请殿下明示。”
“这事不难,”虞生欢道,“明日是意醇坊开张的日子,到时候想请盈华兄前去捧个场。”
“仅此而已?”谢珩川有些意外。
“仅此而已。”虞生欢的眼神很真诚。
谢珩川不知不觉间松了一口气,道:“原本不用殿下说,神造所的事情,在下也会格外留心,现在殿下相邀,在下明天自会前去拜访,还希望殿下不要嫌弃才好。”
“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一定。”
这下代言的人也请到了,凭借谢珩川的人气,明天光临意醇坊的人不会少,开业一定大吉,后续的人流量也就不用愁了……
虞生欢松了一口气,刚刚站起来,无力感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四肢百骸分解一般地痛着,接着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