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了我为何不说?”
司马澈看向章训音时的神情依旧是清冷的,可话里却满是关怀。
章训音呆怔着,她没有听清楚,司马澈只好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何不对我说你在严家过得不好?”
章训音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成人样的严复,默默哀叹了一声,“可我已是严家妇,我还能如何……”
司马澈见到她这般消极的态度,心中气不过,对她劈头盖脸就怒喝道,“就算你嫁入了严家,你也还是章训音,你姓章,你可以不是任何人的妻子或者儿媳,但你永远都是你自己!”
即便章训音知道司马澈这是为了她好,想要骂醒她,可是她都已经深陷泥潭了,她不想再连累他。
“阿澈你快走吧,若是让人发现了,你会有麻烦。”
司马澈哪里肯丢下她自己走,“那你呢?”
“我……”章训音这才想到了自己,苦笑了一声道,“他们还能怎么对我?难不成把我休了吗?”
“和离——”
章训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让你和离!”
司马澈神情严肃地盯着她,语气异常坚定,章训音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也终于明白他是关心她的,却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澈,和离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关系到严家和章家,我——”
不等她接着说下去,司马澈打断她道,“你只需要和离,别的我来管!”
他皱着眉板着脸,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担忧和怜悯,这让她有些黯然神伤,比他像陌生人那般对她还要难受,明明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一直都像是兄长那般呵护着她,她又让他操心了。
“阿澈你要怎么管?”
她相信他不会再袖手旁观,可她不确定,他能不能管得了。
司马澈没再吭声,而是将桌上滚烫的茶水往严复脸上一泼,汤得严复立马就醒了过来,却还依然神志不清,司马澈抓起他的衣领便拽到了桌前,逼他写和离书。
早就鼻青脸肿犹如猪头的严复根本就不是司马澈的对手,哪里敢反抗,只好按照司马澈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写下和离书,又被迫签名按下指印。
“到你了。”
司马澈又将纸笔递给了章训音,见她还在犹豫不决,他简直怒到极点,“难道你还想和这人渣继续过下去,就这么互相折磨一辈子么?!”
经他这么一说,章训音才明白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她也不会痛,只是觉着将来自己会有很多麻烦而已。
片刻后,司马澈拿着两份和离书,塞进了怀中,一个手刀下去便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严复打晕,拉起章训音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章训音被他拖拽着,只觉手腕处有些吃痛,她知道司马澈的怒气还未完全消散,也知道他向来都不是个容易冲动会做傻事的人,他自幼早熟,稳重有城府,若是没有把握的事,他就绝不会去做。
正如章训音所了解的司马澈那般,他早已为她做了打算,“我不想节外生枝,你跟我一起回敬王府,在事情平息之前,你就安心待在王府里。”
司马澈抱起章训音跃出了严府围墙,街道上四下无人冷冷清清,月光下,只有两个人的影子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晃动,并交叠在了一起。
隔着一臂的距离,章训音缓缓跟在司马澈身后,不时抬起头看他一眼,他比上一次见面时又高大了许多,面容依旧那般英俊清冷,话还是不多,过去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嬉笑他在一旁含笑倾听。
“阿澈,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管我的事了……”
她看到他颀长的背影顿住,负手而立,并未转过身面对她,声音冷冷的,“当初是你拒绝了我,如今你可后悔?”
她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什么?”
曾经的那件事,一直都是司马澈心中的伤痛,他不愿再提起,可也不得不面对,他倏然转过身,直面着她,凝视着她,一字一顿。
“章训音,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嫁给我为妻?”
这个问题多年前他已经得到过答案,可那时是由祖母代替他问的,而这一次,他想亲自问问她,也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阿澈……”
章训音惊诧讶异,她从未想过他会突然向她求婚,若是从前她还是清白之身,未嫁作他人妇,她自然是愿意的,可如今她同严复不清不楚,就算写了和离书,她的名声定然也毁了,她不愿自己的污名让司马澈,甚至让整个镇南王府受到牵连。
司马澈逼近她,同她几乎呼吸相抵,眼中的委屈、伤痛她看得一清二楚,他是在做着最坏的打算么?他认为她一定会再次拒绝他?
“阿澈,我已经嫁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