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军(1 / 2)

丑后 秦越27 1885 字 2个月前

麒麟关铁骑营内。

张亘躺在床榻上剧烈的咳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庶子张鸿谦在一旁捧着汤药侍奉,蒋延看着眼前的父子二人,心中颇不是滋味,怎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张亘却突然病倒了?

蒋延虽然胆小谨慎,做事爱瞻前顾后,但他不傻,听闻张亘重病他专程带着军医来麒麟关一探虚实,他倒要看看张亘这老东西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若是装病,那他就参这老东西一本,当下匪军如此猖獗,都已经夺下了叶城,他竟敢坐视不理。

那军医等张鸿谦喂完药后,便端着药碗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药渣,的确是治疗伤寒的药不假,他给了蒋延一个眼色。

可蒋延却不信,他冲张鸿谦笑道,“也不知你们铁骑营的军医是怎么治病的,瞧着张老将军吃了药病也不见好,还是让我营中的军医再看一看,可别是误诊,吃错药是小,耽误了病情那可就不好了。”

张鸿谦倒也不怕他查验,做戏本就要做全套,否则叶城失守这么大的事怎么好糊弄过去。

于是张鸿谦起身让座,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对那军医道,“有劳了,请——”

那军医一刻也不敢耽误地为张亘把起了脉,越把越是心惊,这张亘的病看来不似作假,当真是病得极严重,他吃的药,开的药方甚至还保守了些,应该开更猛的药才对。

蒋延从军医的脸色中已经看出了端倪,看来张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还真奈何不了他,可他又不服气,如今他们蒋家军已经折损了大半,他本想着借助铁骑营五万兵力去对付匪军拿回叶城,可偏偏张亘病倒了,张鸿谦又以要在床前侍奉为由不肯出战,毕竟大褚讲究孝道,百善也以孝为先,也不能说他有错。

既然兵符在张亘手上,蒋延又不能靠抢,调令不动铁骑营,他也唯有想其他办法。

蒋延回营后,当即就给南境的父亲写了加急书信,叶城被夺,他又实在不善于攻城,只能等待父兄回来增援。

南边的蒋怀和蒋戟父子俩比起北境的蒋延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都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尤其是蒋戟,见沛城久攻不下,本想采取围困战术,可是又等了半个月,也未见沛城中的将士们有任何异动,依旧是钢板一块,牢如铁桶。

城中的敬王及司马澈也没想过他们能坚持这么久,不过已然是他们的极限,城外地库中的粮食也快要告罄,从北边买回来的粮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会引起蒋家军的注意,所以到那时他们便不能再躲于城中,必须有人率队出城御敌护粮。

敬王府里,太妃和平南伯身为长辈,心中虽也焦虑不安,但毕竟都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之人,从前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便成为了小辈们的定心丸。

“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啊也别太忧心,饭还是得好好吃,觉也还是要好好睡。”

说着太妃就往众人的碗里压菜,如今还能有粮食吃,那就还没到最差的情况。

太妃才从死里逃生,又假死一遭从宫中逃脱,对于生死早就看淡了,她唯一牵挂的便是她的儿孙,来到沛城后,她就如同一个普通的祖母那般,照顾着孩子们的饮食起居,她最喜欢的自然是自己的孙女,虽然嫣儿的嘴巴是贪吃了一点儿,但是性格却是和年轻时候的太后如出一辙,天真烂漫心思单纯。

“祖母说的对!”

司马嫣儿笑嘻嘻地给愁眉苦脸的敬王几个鼓舞士气道,“我们不仅要吃好睡好,还要心情好,就算打不赢外面围城的蒋家军,我们也要舒舒服服的在城里头过好日子,气死他们!”

司马澈白了自家妹妹一眼,“没心没肺”这四个字说的就是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小孩子玩家家酒似的,不过她有这般心态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总好过于城中那些个胆小的妇孺,整日里在家哭哭啼啼。

韩家两父子则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一个是文官,一个是医者,在打仗一事上说不上什么话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后勤,尽一点绵薄之力。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年节了,平南伯就和知府曲岩一道张罗着过节之事,虽说现下沛城的境遇是内忧外患,可节能过还是要过的,城中百姓也要过不是,毕竟也不能长期让百姓都生活在压抑及恐惧之中,所以在蒋戟没有采取强攻的情况下,敬王还是希望对城内的管束能放开一些。

城外的蒋戟就不一样了,他恨不得立刻就攻破沛城砍下敬王的首级好前往石城同他爹汇合,这都要过年了,他还一个人独守在这荒蛮的沛城外边儿算是怎么回事。

不仅他这样想,蒋家军营中的所有将士都这样想,即便年节不能回家团圆,但至少也要吃顿好的安慰一下自己吧,可眼下哪有这样的条件,他们一个个都在岭南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风餐露宿,能有口热饭吃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