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蒋家军便称霸于北境只手遮天,鱼肉百姓作威作福,顺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为了打消蒋国公生出别的心思,顺帝在青壮的年纪便早早立了太子。
如今回想起来,顺帝两世出事皆是因为动了异储的心思,上一世虽说他是遭了雷劈,可会不会也同今生一样,是人为的意外?
“那后来战场上的那些大杀器呢?”
凌无双最怕的是蒋家军还保留着那些武器,若是匪帮想联合成军,必然有一天会面对那武器恐怖的杀伤力。
大当家却是摇了摇头道,“全毁了,烧光了。”
定北军剩余的将士察觉到那大杀器在无差别投掷炸药后,便分出了几支队伍前去遏制,为了避免那武器再次落入他人之手,造成更大的伤亡,全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虽说这让凌无双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可她却忧心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大杀器是墨家造的,而墨家却在那之后遭遇了灭门之灾,会不会和那大杀器问世有关?
大当家虽不知凌无双心中所想,却从她提的问题当中猜到了她些许的心思。
“如今虽是乱世,但那杀器最好不复现世为妙,否则被蒋家夺去,恐怕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尸横遍野。”
凌无双点了点头,她也赞同此话,有了那杀器在手,或许能让匪帮联军战斗力提升,可谁能保证不会重蹈当年覆辙,还是应该另做打算。
“不知大当家可曾保留有能揭开当年真相的证据?”
原本凌无双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奢望还会有什么证据留存,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有证据也早已被销毁,却不曾想大当家的却点头道,“有。”
霎时凌无双睁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追问,“什么证据?在哪儿?”
大当家从地上那块陈旧的白布中翻出了另一块白布,只不过那块布已被血色染红,上面写着字,竟是血书。
“这封血书是在那件事过去一年后才写成的,而写下这血书的人,已经死了。”
定北军溃散后,服从蒋家军的将士被收编,不服从的被迫害致死,当年有一位将领为了替死去的大将军及一众兄弟报仇,表面上成为了蒋家的走狗,可暗地里却在收集证据,他便是大当家的好兄弟,二当家的兄长曾永。
大当家的原以为曾永和那些被收买的定北军旧部一样没有骨气,并为此和他绝交断了来往,没想到曾永后来竟然单枪匹马的找到了他,恳求他和他一起进京告御状,他手里有证据,他们俩也都是证人,人证物证具在,一定能扳倒蒋家,以慰藉定北军那几十万枉死的冤魂。
大当家的本不想趟浑水,他知道蒋家军的强大,他们两人进京告御状,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他却在赌,他赌顺帝对蒋家如此忌惮,一定也想找机会扳倒蒋家,那么他甘愿做那根导火索,哪怕是九死一生,他也不悔。
下定决心后,二人在前往晏京的途中却遭遇截杀,曾永为了救他惨死在杀手的刀下,临终时曾永将自己的家人托付给了他。
大当家将曾永埋葬后,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拖着满身伤痕赶到了晏京,可在京城中见到的却是普天同庆的盛况,圣上立储,皇后蒋氏所出的大皇子被册封为了太子,顺帝向蒋家妥协了。
刹那间,大当家觉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他赌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那几十万定北军的死更是不值,曾经他是个为家国而战的无畏将士,如今,却对他的国君,他的国家失望透顶。
就这样,大当家带着永远也不能公开的证据,带着曾永的母亲和弟弟远离了晏京,躲进了茫茫荒漠之中,不问过往,不念世事,只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