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匪首如此嚣张,谨言心中的猜测愈发明确,试探地问他,“不知蒋家给你们庇护,你们又能给他们多少好处,抢来的东西,怕是还没捂热就要上缴了吧?”
“呸!”那匪首冲地上吐出一口腥黄的浓痰,怒喝一声,“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既然你不肯留财留人,那就把你们的命都留在此地!”
说完那匪首就骑马提着大刀向谨言冲去,他身后的匪寇们也一拥而上,谨言倒也不怕他们人多势众,对身后的崔新齐勇交代了一句,“守护好主子——”
接着便策马迎敌,就在要与那匪首交手之时,虚晃一招,纵身一跃,转身就骑在了那匪首的马背上,短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那匪首见他如此不讲武德,冲冠一怒,正要动弹,却被谨言威胁道,“别动!你要是死了,你媳妇儿孩子可就是别人的了!”
以谨言对山匪的了解,匪首多半不缺抢来的女子,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那匪首果然束手就擒冷静下来。
“你说!”那匪首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想怎样!”
“这句话该是我问阁下。”谨言在他耳后悠悠道,“我们只是路过,放我们过去大家便都相安无事。”
周围的山匪们都唯匪首是瞻,团团将谨言围在中间却都不敢轻举妄动,那匪首无奈,只得一声令下。
“让道!”
马车里的凌无双及林氏两个这才松了一口气,凌无双手中一直紧握着谨言给她的袖箭,这一路遇到匪徒也用过几回,现在已能达到百发百中,用来在关键时刻保命已不成问题。
谨言挟持了那匪首一段路,等到了安全的区域才放开了他,那匪首气不过想教训谨言一顿,刚要挥刀,又被谨言威胁了一次。
“如果我是阁下绝不会做这等傻事。”谨言指了指自己及一旁的崔新及齐勇两个,不怀好意地笑道,“当下是你以一敌三,且我们三人功夫都不差,阁下确定自己有胜算能活着回去?”
那匪首真是恨得牙痒痒,冲地上又啐了一口痰,提刀指着谨言怒斥道,“你这小白脸不讲武德!下次别让你爷爷我再看到你!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
谨言却不甚在意,且还伸手一挥,示意他快走,那匪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且又奈何不得,只得强忍着怒气打马而去。
马车帘从外面掀开,谨言站在车外询问凌无双及林氏道,“主子可受了惊吓?”
凌无双摇了摇头,趴在窗沿处反过来关切地询问他,“你可受了伤?”
一旁的崔新和齐勇见二人这般,皆是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去看向远方,车里的林氏却有些忧心,这一路走来,女儿和谨言之间的相处,她看得明白,谨言对自己的女儿并不是仆从对待主子的那种感情,不仅仅是忠诚,还包含有爱意,若谨言是个正常的男子也就罢了,哪怕他身份低贱,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可以不在乎,可谨言他毕竟是个……阉人……
感受到了林氏异样的目光,谨言有些不安地回应了凌无双一句,“我无碍,主子没有受到惊吓就好。”
说完就赶快将车帘放下,翻身上马,却一路心事重重。
傍晚时分一行人总算是抵达了北境的叶城,从叶城再往前走二百里地就是边境的关隘麒麟山,只不过从叶城出去便是飞沙走石的荒漠,那最后的二百里地,并不好走。
作为边城要塞,叶城的城墙及城门要比一路来的其他城要厚许多,一重门内还有瓮城,城上布满了各类女儿墙、角楼等军用构造。
凌无双早就安排了人在叶城中寻了一处宅子,是以他们入城后就直接前往了水井巷的凌宅。
位置及屋子都选得不错,门口不远处就有一口水井,井旁还有一棵柳树,宅子为三进,原先护凌绪北上余下来的五个暗卫住在外院,加上凌无双几个,这宅子刚好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