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伯用鼻音“哼”了一声道,“除了你小子还能有谁?”
这让韩松思绪飞速地盘算起来,心想着自打来了江淮,他也没做过什么捅破天的事儿啊?
心里没那么虚,也就壮着胆子调侃起了他爹,“我们隔着十万八千里,您这火冒得也太远了吧?”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平南伯回头瞪了韩松一眼道,“我问你,为何这么些日子你连一封家书也不曾写?”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早说嘛——”
这会子韩松又挺直了腰杆站直了身子走到他爹跟前,理直气壮地替自己解释。
“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次来江淮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每日又要出诊又要熬药,忙得晕头转向的,哪里得空写信,更何况您还不了解我嘛,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除了没空是扯谎以外,韩松倒也没说错,从小他总是不闯祸则以,一闯祸绝对次次都能把他爹气到吐血,所以他爹才会将他送去宜阳他外祖父身边养着,跟着那老头子学医,等他外祖父过世后才又将他从宜阳接了回来。
想到了从前,平南伯只得长叹一声,“罢了,你心中有数就好,也省得我回回替你善后。”
韩松“嘿嘿”贼笑了两声,促狭地凑近他爹问了一嘴,“大姐的婚事将近了吧,眼看着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好白菜就这么便宜了人家,也不知爹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平南伯一愣,语气颇有些心酸,“我能有什么滋味,女大不中留,她年纪大了又没人敢娶,如今她能嫁出去我还得谢天谢地,更何况贤王我放心,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能坏得到哪去。”
韩松是真没想到他爹竟然这么敢说,露出一副贱兮兮地模样揶揄道,“原来爹您是这么想我大姐和贤王的啊,回头我一定要把您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他们。”
“你敢!”平南伯这才反应过来他着了自己儿子的道。
韩松哪里还管他爹是什么表情,嘻嘻哈哈笑着就一溜烟跑远了,徒留平南伯追到门口无力地大喊了一声,“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花园中的贤王及韩素英并未听到花厅那头的动静,俩人来到池塘边赏荷,贤王一直牵着韩素英的手不舍得放开,可韩素英却觉着自己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想要离贤王远一点,免得让他心生嫌弃,便挣脱了他的手,站到了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贤王心里慌乱起来,还以为韩素英又像从前那样躲着她,着急地将她的手牵得更紧了些,甚至忍不住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你是不是又反悔了?”
见贤王蹙着眉头满腹委屈的模样,韩素英心底一阵柔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担心,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贤王还是放心不下,回头看了青衣一眼,青衣心领神会地忙从怀里掏出了纸笔呈上。
“你这是作何?”韩素英不明所以。
“写欠条。”
说着贤王就拉着韩素英来到角亭,将纸扑在了桌面上,潇洒恣意地几笔落下后,提上自己的大名就咬破了大拇指在纸上按了指印。
韩素英连忙抓过他的手,看到大拇指上的破口,心疼地掏出绢帕替他包扎,口中埋怨他道,“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总之你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
她不想说不吉利的话,她既然选择了和贤王在一起,那就会跟着他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
贤王却露齿笑了起来,有些孩子气地将那欠条递给她道,“我不管,你欠我的今生今世,赖不掉也躲不了,若是你想赖账,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韩素英真是拿贤王没办法,他这样的敏感,为了让他放心,她命如月回她屋里取来了口脂,在那封欠书上按下了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