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到底有什么能耐太后难道还不清楚,她能如此轻易地就同太子和离,又从太子妃的身份迅速转变为了公主,尊荣不变,要说她无辜什么也没做,太后可不会相信。
太后的冷嘲热讽凌无双也不去辩驳,任由太后自己去胡思乱想,况且,太后也想不了多久,就该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与太后不同,太妃对凌无双则是从前是怎么待她,如今也还怎么待她,只不过太妃看凌无双的眼神,却像是鹰一样敏锐,仿佛已经洞悉了她的一切。
若说凌无双从前同太妃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到如今俩人却因为太子,变成了极其微妙的关系,凌无双也能理解太妃的初衷及立场,她不管怎样都是向着太后和顺帝的,所以为了他们,太妃也许会是她的敌人,但也同样可以为了他们和她站在一起。
“如今惠德你也算是求仁得仁达成所愿,看着太子和宁安陷入这般境地,你可算满意?”
太妃看着她依旧面带着笑容,只不过话语里,却透着那么一股子冷意。
凌无双既不反驳也不兜圈子,她深知太妃是个明白人,如果太妃不够聪明,几十年前就不可能用肚子里的孩子保住太后的命,更不可能在先帝的后宫中荣宠不衰、安然无恙,还亲手养大顺帝并扶持他登上大宝。
于是她不答反问,“太妃难道不觉着,如今这一切都是他们二人咎由自取么?”
太妃笑颜一凛,垂眸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子,正色道,“是不是他们咎由自取暂且不提,可你搅得这宫里宫外天翻地覆,又搅得皇帝心绪不宁,还不够么?”
看来太妃是真的注意到了她,还派人调查过宫里宫外的事,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说,只不过凌无双心中有底气,她和太妃实际上是同一类人。
“太妃言重了。“凌无双望着太妃苦涩一笑,”惠德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闻言,太妃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凝视着手上的玉镯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两人僵持了片刻,乐优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了太妃的怀里,娇嫩的脸颊红扑扑的,看样子是在外面玩累了。
等乐优笑着回过头看到凌无双时,她的笑容一僵肩膀一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一脸惧怕地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着她。
当下这状况着实尴尬,可凌无双并不在意,想来乐优这孩子从小就被张红銮教坏了,更是灌输了不少敌视她的话语,在乐优眼中,恐怕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要改变乐优对自己的看法,并非一日之功,不过没关系,她相信日久见人心,将来总会慢慢对她改观的。
见乐优紧抿着樱桃般红润的小嘴,戒备地往太妃的怀里缩,凌无双只觉好笑,张开五指学老虎一般“呜嗷”了一声吓唬乐优,吓得她害怕地转身将头埋进了太妃的怀里。
太妃对凌无双这般欺负小孩的恶趣味很是无语,拍着乐优的后背哄她道,“不怕不怕,有太妃在,不管什么妖魔鬼怪、豺狼虎豹都伤不了你。”
敢情儿在太妃眼里,凌无双就是那妖魔鬼怪豺狼虎豹般的存在啊?
凌无双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但又转念一想,能被当做坏人看待,那说明她还是有那么几分厉害的,至少别人轻易不敢招惹。
这时如意也跟着跑了进来,“乐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不好玩!”
说着就要去拉乐优的手,太妃示意她噤声,又命身后的卢嬷嬷将两个孩子带了出去,怕她们惊扰到太后。
“罢了。”
太妃望着乐优远去的小小背影,想到当初是凌无双将她送来了太后身边,遂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非太子妃,那便好好做你的惠德公主,朝堂之事,哀家不希望你再参与其中,太后同哀家的想法一致,若是让哀家知道你再从中作梗搅乱朝局,哀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本以为凌无双听到自己的警告会收敛些,却不曾想她竟然严词拒绝,“惠德恕难从命。”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一向好脾气的太妃也被她激怒了,甚至当着她的面声色俱厉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休要怪哀家不顾念往昔情份!”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凌无双想看到的,她没脸没皮地待在太后这里,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树敌。
“太妃息怒,请您听惠德说完。”她从容淡定地向太妃解释,“惠德并非想要搅乱朝局,惠德只是想正本清源,以免我大褚将来陷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