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图案外廓是一朵莲花,内里有月亮和星辰,还有一个模样奇怪的兽面。
陆肖贤拿着拓纸,仔细端详了半晌,忽而皱眉将纸递还给敬王道,“似曾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敬王略微失望,收好拓纸,面露不解,“那石门连火药都没法炸开,但门上有个凹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机关?”
陆肖贤虽未到过现场,但听到“机关”这个词,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垂眸沉思片刻后提到起了一件事。
“敬王有所不知,从前在江淮这一代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善于制作精妙的机关,还曾是皇商,年年都为宫中进贡奇珍异宝,只可惜十多年前这个家族遭遇了一场灭门之灾,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这个家族的消息。”
“陆大人口中说的,莫非是江淮墨家?”
敬王当年还小,自然不清楚墨家具体的情况,但他却有所耳闻。
陆肖贤没想到他会知道,讶异地点了点头,“不错,从前墨家在江淮乃是百年望族,只是没想到,一夕之间竟可以消失的这般彻底,令人唏嘘。”
这的确让人费解,再怎么杀人灭口,家中至少会有奴仆幸免于难吧,怎会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死了个干净。
陆肖贤似又想起了一事,拧眉道,“当年曾听闻墨家还剩一名男童,却被断了命根,后来不知去向,想必这孩子若是活着,无依无靠又不男不女的,定会过得艰难吧。”
敬王的脑海中莫名就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他也不知为何,会将无双公子身边那个名唤墨尧轩的护卫同墨家联想到了一起。
“不管怎么说。”敬王收回思绪,下定决心道,“要想打开那道石门,恐怕得想尽办法找到和墨家有关联的人。”
陆肖贤不明白为何敬王一心想要打开那道石门,然而敬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为震惊。
“那石门瞧着不像是墓穴,可这般大费周章建石门石室又埋于深山地洞里的,里头不会是寻常的东西,若是兵器火药什么的,难保当年墨家惨遭仇杀只是个幌子,真相或许是因为墨家参与谋反未遂才被灭了门。”
敬王对顺帝这个父亲向来不亲近,在他眼中,父皇冷酷又无情,对他冷漠不关心,若是他对所有皇子公主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偏偏他唯独对自己疏远,对别人宠爱疼惜,尤其是宁安和太子,他怎会心中无恨。
敬王的言下之意,陆肖贤不敢深思,顺帝同敬王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他是知道的,他如今敢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也不是没有思量过,只不过他比顺帝更清楚,在当下所有皇子中,能担大任的恐怕就只有敬王,他愿赌一把,赌赢了,他便是令人望尘莫及的国丈,赌输了,只要敬王不谋反,那自家的女儿就还是敬王妃,怎么样都不吃亏。
敬王返回自己的房间时,韩松还在他房间里,嗑了一地的瓜子花生壳,边吐壳还边嫌弃。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会雨停,连瓜子花生都回潮了,吃起来一股子霉味儿。”
敬王白了他一眼,“我在外面忙得要死,你倒好,在屋里躲清闲。”
韩松当即不服,言辞激烈地反驳他道,“我也很忙好吗!我在熬药呢!”
敬王这才发现他屋子里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儿,方才忙着去找陆肖贤,竟然没注意到。
“你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熬?”
为了避免药里被人下毒,敬王倒是知道韩松有在房间里亲自熬药的习惯,可也不能在他房间里熬吧!
“我这不是等着殿下回来么。”韩松露出了一脸的委屈,他可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敬王肯信他才怪,俩人从小关系好得同穿一条开裆裤,他比谁都了解他,八成是不想自己的屋子里都是柴火和药味儿,才跑这里来祸害别人。
真是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敬王唤了护卫洛尘去叫人来打扫屋子后,他便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韩松却嗑着瓜子向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