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顺帝亲手将凌绪从地上扶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道,“边关不比京都,在那苦寒之地,又常年在刀口上舔血,你要受苦了。”
听着顺帝慈爱关切的语气,就跟寻常的长辈一样,凌绪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臣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死,臣定会恪守军纪,守卫好边关,为陛下分忧。”
这样表忠心的话,顺帝听后却顿了片刻,接着便语重心长道,“定北侯,朕对你的期许可不止这些。”
凌绪面露不解,不明白顺帝指的是什么,直到顺帝走到御案前,将桌面的一幅写好的字递给了他,上好的宣纸上面写着两行大字——干城之将,定国安邦。
望着那两行字,凌绪有点不敢接,虽然他心中有抱负,可他怕自己做不到像父亲那样智勇双全骁勇无畏。
见凌绪似有犹豫,顺帝面色一沉,“定北侯可是退却了?”
察觉到顺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凌绪仿佛也看到了父亲失望的神情,他静下心来,毫不犹豫地接过他手中的字,语气坚决。
“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翌日的北蛮驿馆里,鹰亲王既没等到凌绪的人头,也没等到宁安的送亲队伍,而是等到了凌绪率军押解军需物资奔赴边关上任的消息。
“岂有此理!”
鹰亲王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哐啷”一声脆响,吵得**躺着的虎亲王也醒了过来,又开始捂着脸呼痛。
“没出息的东西!”
鹰亲王又气又心疼弟弟,白长那么壮的体格,被凌绪压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不说,现在连仇都没发报,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从晏京到大褚边塞,漫漫长路,他就不信没有机会下手!他一定要同凌绪新仇旧恨一起算!只是他没想到,顺帝竟然这般硬气,执意要保下凌绪,连两国开战都不顾,是以为他北蛮真不敢打吗?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走了进来,将一封信递到了鹰亲王手中,看过了那封信后,鹰亲王眯起眼睛眼神阴鸷的勾唇一笑,随后打开火折子将那封信焚尽。
城门外,凌绪率领的新兵以及朝廷早就准备好的军需补给整装待发,百姓们都来观礼相送,林氏和凌无双也前来为他送行,林氏昨夜得知这么突然的消息,一夜没睡好,如今见儿子就要走了,一去便是多年不得见,难过的落下泪来。
她也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离别,从前和丈夫在一起的那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聚少离多,她虽担心,却也知道丈夫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还能照顾好手下的那帮将士们,可如今,儿子还没离开过家,而且这一去便是遥遥无期。
凌绪瞧着他娘流泪,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只能强撑着笑容安慰她道,“儿子会经常给您和妹妹写信报平安的,娘您就别替我担心了。”
说着,他又向凌无双挤了挤眼睛使了个眼色,凌无双这才搂住林氏的肩膀劝她。
“娘若是哪天想哥哥了,大不了芮晗陪您一道去边关瞧瞧,更何况他若是去了边关,说不定在那边就遇到了良人,到时候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那便是一桩好事。”
林氏听了凌无双的话,果真想象起了那幅美满的画面,眼泪便止住了,凌绪悄悄向凌无双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妹妹有办法。
当下凌无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将凌绪拉到了一旁,从袖兜里掏出了一个茶色的荷包递给了他,低声道,“哥哥好生留着这荷包,切记要随身携带。”
接着她把荷包打开来给他看,里面装有一些干枯的草叶,还有三颗黑漆漆、两颗暗红色的药丸。
凌绪皱起了眉头,不解地大睁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啥?”
“这三粒黑色药丸是给你在紧要关头保命用的固元丹,这两颗红色药丸是可解百毒的解毒丸,而这些干草,也是到了关键时刻,你嚼碎了涂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凌无双之所以会想到这些,是因为之前见过了谨言的荷包,便想着让哥哥也跟他一样,随身携带一些紧急用的草药,虽然军营里有不少军医,但难保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她不想哥哥有事,早前就向韩松要了这些药给他,以备他不时之需。
凌绪很是感动,他刚接过荷包仔仔细细地系在了腰带上,谨言就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裹递给了他。
“这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