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殿之中再次灯火通明之时,太子已经吓得失了方寸,不顾仪态地跪在了地上哭喊着连连求饶,只想着赶快把这口天大的锅远远的甩出去。
“父皇!皇祖母!儿臣不知!儿臣不知为何这凤凰会泣血!都是张红銮那贱人!是她要害儿臣!和儿臣无关啊!”
不等太子继续辩解,平南伯不知怎么突然站了起来,冲顺帝拱了拱手道,“陛下,凤凰泣血乃是不祥之兆,恐我大褚将有灾祸发生!”
顺帝听完平南伯的话眼皮一跳,当场怒喝了一句,“闭嘴!”
平南伯只得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平南伯这人向来就是乌鸦嘴,还是开过光的那种,但是并不轻易说不详的话,说了便是真的会发生!
“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顺帝额头的青筋暴起,指着太子厉声怒骂,“你是想把朕气死才甘心吗!”
天子一怒谁能承受,而且是在太后寿辰这样的好日子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匍匐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生怕这件事情波及到了自己。
太后仿佛也跟着心在滴血,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得了宝贝,却没想到竟是祸根,她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那一堆翡翠凤凰碎片,怒喊一声,“来人!去把张红銮叫进宫来,哀家倒要问问她,为何要对哀家下此恶毒诅咒!”
现场并没有张家人,若是宣威将军夫人郭氏在场,只怕要当场吓晕过去,太子也气得不轻,早知道他就不该把准备太后寿礼这件事交给张红銮去做,往年由凌无双来办就从未出过岔子!
这么想着太子偷偷看了一眼凌无双,只见她低着头跪在地上,看不清她的神色,再抬头去看他母后,却是对他颇为怨怼,恨极了他。
“陛下,母后,此事定有误会。”
皇后虽然恨不得把太子重新塞回肚子里去,可到底是她疼爱着长大的亲儿子,即便冒着风险也要替他讨个公道。
“误会?什么误会?误会太子只会犯蠢么!”
顺帝早就对皇后暗地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厌恶不已,若不是蒋家有从龙之功,又大权在握,说不定他已经废了她另立新后!
“这其中定有小人作祟!”
说着皇后向凌无双瞪去,若说这件事同她没关系,她绝不相信。
顺帝以为皇后口中所说的小人是张红銮,便怒道,“既然知道她是小人,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摆布,这不是蠢是什么!”
皇后即便知道这事极有可能是凌无双搞的鬼,有苦却说不出,因为她没有证据,只能耐心等着张红銮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其他妃嫔们也都跪着不敢吭声,太妃瞧着眼前的阵仗,事关国运,这不是她能随意化解的,一不小心有可能会牵扯到镇南王,也只能关切的替太后扶背顺气。
在场的官员及家眷恨不得当场去世,顺帝和皇后说的这些话都不是他们能听的,他们似乎卷入到了一场不得了的风暴里,而这场风暴的核心是太子。
太子党们自此开始内部分裂,从前只想到这储君之位只有太子一种可能,然而今夜瞧着太后对敬王的态度,或许敬王就要一飞冲天了,那些不满太子平时作为的官员们内心动摇不已,若是不能及时抓住机会以表忠心,将来就更没机会火速升迁一展宏图。
张红銮被宫人们押入宫时,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恭候她的到来,若不是顺帝及皇后还在,她都要怀疑是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成了皇后。
“贱人!”
太子一见到她却不是同她温存,而是从地上爬起来径直冲到她跟前,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按在了地上那一堆碎片前,厉声质问她,“说!你为何要害孤!”
张红銮还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只感觉头发被太子拽得疼痛不已,她只能痛苦不堪的哀求,“殿下你放手!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氏!”这回是太后发声厉喝,“这翡翠凤凰可是你替太子准备的?”
张红銮瞧着地上那一堆碎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那玉凤凰又为何会摔碎。
见张红銮闷声不吭,顺帝猛地一拍案几,狂怒道,“凤凰泣血,可是你有意为之!”
这下张红銮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凤凰泣血可是大凶之兆,她绝不会做这种蠢事,她明明检查过这玉凤凰,确保没问题才送到了太子的手上,她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不是我!”此刻她也唯有替自己喊冤,“不是妾啊父皇,不,皇上!妾从未动过手脚!一定是有人想害妾!请皇上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