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动了那个野心勃勃有朝一日要一统天下,视王位为生命的祖钦。
就算没有耳蝇,蒋默也猜到了,祖钦被玄安相一日日的慢性蛊毒灌得已经快神志不清了。
毕竟久在毒中浸泡着,蒋默是最懂毒的。
既然没有办法用正义说服众人,那就只能让他们害怕了。
自韩杨将许家全族软禁,意欲让蒋默做海之门总督时,傀儡人便再没有出现在夜照国中了。
这无异于是给百姓和将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往那些事都是许家做的,新上来的蒋默是万万不会做这些事的。
那蒋默方才一番话,就让人们心中的天平,往夜照这边倾斜了。
祖钦默默回头,凝视着玄安相,他眼中的清明变得十分混沌,含糊不清地开口道,“玄大人?”
玄安相大惊,深知再和蒋默纠缠下去便会暴露,他做戏般匍匐在地,眼泪一下涌了出来,“陛下!老臣无愧于心,无愧于您啊陛下!老臣心中早已没有了自我,只有南琅,陛下!”
他一把抱住了祖钦的腿,抬头满含热泪地看着他。
祖钦和他深深对望了很久后,突然垂下了眼,语气有些不耐烦,“知道了,先回营帐中整军,我要亲自鼓舞军心!”
蒋默冷冷看着城墙下南琅军队撤退回安全地带,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悄悄放松了些。
掌中和后背都是冷汗,腿也有些软。
但他板着脸,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果然就算是南琅,内里也是一摊说不清楚的腌臜事。”韩杨与蒋默并肩而立,说道。
“这一回是赌对了,但下一回这招数就不管用了,”蒋默说,“如果玄安相真的给祖钦中了蛊,祖钦是不能离开玄安相的,一时的怀疑和痛心之后,还得受制于玄安相。”
“那怎么办?”韩杨问。
蒋默轻轻舒了口气,“仗是迟早要打的,我只能多拖些日子罢了,你今日看到了,祖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老怪物玄安相。”
“他能从乞丐一路平步青云成为南琅国人的信仰,可不是历史中几句轻描淡写那么容易的,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师兄,飞行器和武器造得怎么样了?”蒋默问。
韩杨回,“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连轴转没有停过,咱们手上如今已经有两千架飞行器和五千把火铳等其他武器。”
“继续吧,也让人盯着城外,从今夜开始,每隔半个时辰就擂鼓一炷香时间,别让他们睡整觉。”
蒋默下了城墙,吴轻月赶紧上前将他扶住。
走了几步后,再没有人的地方,蒋默突然一踉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慎言!”吴轻月吓得尖叫。
蒋默在血喷出来的瞬间,用手捂住了嘴,大口的血直接喷在了他的掌心,流进了他的衣袖和身上。
他苍白着脸色含混道,“快走,回去,不要让韩杨或者别人看见。”
吴轻月不敢多做停留,拖着他装作无事继续往前走。
其实在城墙上时,蒋默就有几次感觉快要看不清了,但他依旧强撑着吊着一口气。
吴轻月不知道,早些时候背着她,蒋默已经吐过两次血了。
好在他本来就肤色苍白如宣纸,没有人注意他的异样。
时日无多了。
蒋默心想,他必须撑着自己,战胜南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