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有些害怕地攀着吴轻月的胳膊,用力点了几下头。
“我知道了,”蒋默似笑非笑一欠身,“有劳吴姑娘了。”
“没有没有,蒋先生是来寻我的吗?”吴轻月问。
“是了,”蒋默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得出发了,再晚的话,天黑前没法赶到第一个驿站,越往南越乱,要是露宿街头可不安全。”
“好,”吴轻月点点头,“我东西也收拾好了,即刻就能出发。”
她回头又叮嘱安庆,“你和姐姐在家,要乖乖的,莫要再哭了哦。”
“月娘……”安庆看了一眼蒋默,弱弱地牵了一下吴轻月的袖子。
吴轻月安抚一笑,“你听话,你照顾好姐姐,我也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不骗人,再见面时,我给你买最大的糖酸果和最甜的棉花糖好不好?”
“月娘不要骗安庆……”
“我不骗你,”吴轻月在布包里翻出了一颗琥珀珠,“这个你拿着,这个琥珀是我师父去山里亲自淘到的好材料,我一直没想好用在什么地方才能凸显这东西的百里挑一,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把它压给你,等我回来了,亲自跟你赎回,这下放心了吧?”
安庆巨大的手掌接住那颗琥珀珠,小心地双手捧着,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
“那我走啦,你乖乖的。”
直到走出了好远好远,吴轻月还回着头给安庆挥手。
“你还真当他能记住呢。”蒋默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肯定能记住的,”吴轻月郑重其事地说,“安庆虽然看着傻乎乎的,但是脑子并不笨,只是像个小孩子而已,很多事他都是能记住的。”
“你说能就能吧,”蒋默不经意问道,“他哭哭啼啼,跟你说什么了?”
吴轻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说之前来过的很多机械师,说会回来,却都没有再回来了,鸩羽之前也来过别人吗?”
“嗯,”蒋默说,“之前找过些机械师来改造他们的武器,手艺我不满意,打发回老家了。”
“哦,”吴轻月没当回事,得意洋洋地仰着脸看蒋默,“发现还是我最厉害吧?我最称心如意吧?我最棒吧?”
蒋默阴郁的心情,被吴轻月的笑声驱散了。
他失笑,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快走吧,时辰真的不早了。”
他加快了脚步,吴轻月腿短,只好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蒋先生你慢些走,我今日穿了新衣裳,可不敢摔倒了。”
“哦对了对了,蒋先生你发现我穿了新衣裳吗?”
“这身就是安荷姐姐送我的,好不好看?长风哥哥说好好看,我也觉得好好看!”
太阳彻底从云中探出头时,蒋默一行人驾着马车出发了。
长风驾着车,纪千雅在外边放哨,蒋默和吴轻月待在暖融融的马车里,开始研究那张舆图。
一赤一青两道身影,在马车驶出宅子后,跃上了房顶,从高处看着。
“这一路吉凶未卜,你我在暗处,定要护他们几人周全。”陈逸竹下定决心道。
“嗯,”杭毅微微颔首,“我已遵照家主命令,把夜照四散的兄弟召集了一部分回来,一半留在玄烛家中,另外一半你我分别挑选几个得力的,家主的意思是,这一路尽量不要单打独斗。”
陈逸竹:“好,行动吧。”
他纵身一跃,跳下了屋顶。
杭毅回头,看了看那个几乎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马车,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跳下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