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绕过大门,终于肯现身在众人面前。众小厮见是他来,纷纷从辛嬷嬷身边离开,转而围到他的身后,俯首帖耳道:“公子。”
唯有押住傅晚晴的二小厮尚未松手,冯润扬起眉头,似乎对他俩的无动于衷感到不满。
辛嬷嬷这才面色好看了些,指着依旧站在她这边的二小厮对冯润道:“二公子,奴婢与这两位都是冯大夫人派来送傅晚晴归西的,难不成你要逆了冯大夫人的意思不成。”
冯润面色铁青,待看到己方人多势众才缓和几分,嘲讽道:“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此次行动祖母已全权交由我负责,遣来的小厮也是随我调配。
“你身后那俩小厮,是嫡母特意求了祖母才硬塞进来的。不过是个老奴婢,还真将自己当盘菜不成。”
傅晚晴神色一动,看来自己所料不差,看似铁板一块的冯老夫人与冯大夫人也有着各自的小心思。
如此良机岂能错过,她立刻叫道:“公子英明,冯老夫人遣你而来,必然是那日瞧见了我俩在厅内的小动作……”
她欲语还休,冯润见她再展娇羞模样,倏地又想起那日与她初见时的“眉目传情”,原本熄灭的心思又一下子窜了上来。
傅晚晴再接再厉,又说道:“若冯老夫人也如冯大夫人与冯氏一般一意置我于死地,便应该派些只听从辛嬷嬷调遣的小厮,何苦派你来哉。
“恐怕你与冯鹤,在冯老夫人跟前无多大差别吧。而那日在冯府,我之所以逃跑,不过是以为最后闯进净房的是冯鹤。若早知是你替了那冯鹤,我……”
冯润也深以为然,不由得想起临来前冯老夫人的训诫,此刻他再细细品味一番,只觉祖母关于“要傅晚晴好看”的叮嘱颇为意味深长。
他摩挲着下巴,将目光在傅晚晴身上溜过,邪邪一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本公子从来不做无本的买卖。左右你也得成为我的女人,不若今晚便先行了洞房之礼,叫我尝些甜头才行。”
傅晚晴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却又在下一刻笑颜如花:“那是自然,你是我的未来夫君,这身子早晚都要交到你的手上。
“但你我都是大家出生,虽如今事急从权不能行婚嫁六礼,但好歹叫下人们准备上一杯合卺酒水,让我俩共饮了才是。
“否则无凭苟合,你那好嫡母若执意不肯让你招赘过来,拿咱们不过是“露水姻缘”的借口来说嘴,我们也无甚办法。
“届时,我自当不成我的承嗣女,你不也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只白白便宜了我的继母与你的嫡母。”
冯润一听也觉颇有道理,即刻便要遣人去取了酒水杯盏等物来。
辛嬷嬷急得满头是汗,暗地里向尚不曾放开傅晚晴的二小厮使了眼色,自己个儿偷偷拔下一根银簪,举起尖锐的一端便朝傅晚晴的脖颈戳去。
“润郎救我。”傅晚晴早就注意着她的动作,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大声叫了起来。
“老虔婆,居然连我的人都敢碰。”冯润自觉面子被扫,抬脚便朝辛嬷嬷踹去。
辛嬷嬷惨叫着倒向一边,刚想爬起来再刺,便被一拥而上的小厮牢牢按住。而原本押着傅晚晴的二人也被狠狠揍翻在地。
傅晚晴心有余悸,佯装害怕地躲到冯润身后,娇娇怯怯道:“润郎,我怕。”
“莫怕,有我在,谁人能伤得了你。”冯润此刻大权在握,又有美人在侧,心中得意自不必细说。
加之平日里总被冯大夫人苛待得狠了,是以瞧着以冯大夫人、冯氏等人马首是瞻的辛嬷嬷格外不顺眼,他一挥手道:“这等以卑犯尊的老虔婆着实该死,你们去将她和那两个不听话的贱奴才绑到树上去,堵上他们的嘴,给我断了他们的吃喝。”
辛嬷嬷脸色紫胀,刚要说话便被一破布塞住了嘴巴。众小厮们有意表现,不但将辛嬷嬷等三人结结实实地捆在树上,又很是拳打脚踢了一番。
冯润越看越满意,再想着今晚自己还能一亲香泽,只盼着立时便天黑了才好。
卫娇自告奋勇接下了为傅晚晴梳妆的差事,一直被吆五喝六的福慧只得独自伏在灶台边为众人准备晚膳。
卫娇心情舒畅,看着即将失身于人的傅晚晴格外得意。她看不惯傅晚晴脸上的淡然,立刻狠狠拽住其发丝,冷笑道:“过了今晚,我看你还如何用这残花败柳之身去勾引大公子。”
傅晚晴冷冷看向她,眼底有着最极致的讽刺:“卫娇,你是不是远离俗世久了,连脑子也一同丢弃。自始至终,都不过是赵元泽苦苦追求于我。就算没有今日这事,我身为承嗣女,也会照常坐产招夫,与旁人共结连理。”
卫娇紧紧咬住唇,嫉妒之火熊熊燃起。她丢开梳子,恶狠狠说道:“只盼着你明日清晨还能如此说罢。这丈夫可不可心意,也是门极大的学问。你真当我不知,你不过是怕死,才不得不委身于那冯润。”
傅晚晴面上依旧带笑,可手却紧紧攒成一团。卫娇瞧在眼底,心情蓦然舒畅几分。
不多时,吃饱喝足的冯润欢快而来。他飞快地扑向傅晚晴,对着她的脖颈嗅了一大口,急色道:“娘子,咱们还等什么,早些安置了才好。”
傅晚晴忍住恶心,伸手将两杯酒取来:“润郎,且先饮下这杯合卺酒。咱们夫妻日后同心,定叫那冯大夫人掌控不了你,也叫那冯氏摆不了当家主母的款儿。”
冯润听得连连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打横抱住傅晚晴扔向临时搭建的床榻。傅晚晴在**翻了个身,反将他压在身下,一手戳在他的胸前,媚眼如丝道:“润郎,这几日您也受了不少累,不若就让我来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