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汉远走避情伤,冷心女大意陷囹圄(三)(2 / 2)

小可怜重生了 应惘然 2089 字 3个月前

傅晚晴仿佛并不意外,她不曾开口反驳,亦不曾开口应下,只拿着自己那一双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淡若水,从中根本探不到任何情绪。可就偏偏在这样的目光中,傅老爷的声音越来越小,心底也越来越心虚。

昨夜冯家大舅兄寻他喝酒,寥寥数语便勾得他心中波澜丛生。大舅兄说,他正当壮年,相信若不出差错,最快五年便可更进一步;大舅兄还说,冯家与傅家门当户对,若能再结秦晋之好,定能长久地守望相助。

吏部左侍郎若想再晋升,在无重大功绩的前提下至少需十五年光景。如今大舅兄给出的承诺怎能让他不动心。

他心思浮动,渐渐认同着大舅兄的话语:与其指望着后世子孙能有出息,还不如先成全了自己的前程。

他想到这里,原本有些躲闪的目光又凝聚到一处。他刚想拿出长辈的威严来试压时,傅晚晴却倏然收回逼人的目光,淡淡应了个好字。

他愣了半晌,一时间惊没反应过来。傅晚晴却已福了一福,转身出门而去。

傅晚晴出得前院,初时还慢慢走着,直到后来越走越快,几乎小跑着回到自己院中。

她的手轻轻颤抖着,她早知道自己与傅老爷父女情淡,可依然不曾想到,傅老爷真真会为了自己的荣华而帮着外人来算计亲生女儿。

冯府不比傅府,但凡她过去,即使她万分小心,也有无数种被捉奸成双的可能。待得生米煮成熟饭,便是大胤律法都帮不得她。

大胤律法明文规定,婚前失贞又另招他人为婿的承嗣女不得承家业百年,需从族中挑选合适旁支过继。这也是每年诸多承嗣女都坚持不到最后的原因。

到底还是自己奢望了,真真以为往后岁月能与傅老爷演绎一处父慈女孝的大戏来。她握紧双拳,心中终于慢慢打定了主意。

她唤进夏歌,疲惫地吩咐道:“你且去找王环,让他去告诉那人。就说,我同意他们的谋划,还望他们谨慎准备,切莫尚未施行便被旁人识破了去。”

夏歌郑重应下,面上忧色却不散。

傅晚晴安抚一笑,目光坚定更甚以往:“我岂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冯家与父亲都执意算计我,那我不送他们一份大礼,岂不符礼尚往来之规。”

转眼间,五日一晃而过,冯家准备充分,傅晚晴与神秘人的谋划也接近尾声。

总算到了出行的那一日,一大早,傅老爷骑马、冯氏与傅晚玉同坐一车、傅晚晴单车一辆,全体从正门出发,行过三盏茶的功夫到达冯府。

早有丫鬟小厮候在门外,小厮迎傅老爷去前院,丫鬟迎冯氏、傅晚晴、傅晚玉三人去往内院。

冯老夫人并冯大夫人静坐正厅,等到傅晚晴依规矩行过礼后,才端出长辈般的慈爱笑容将她扶住,又着意好好夸赞了一通。

傅晚晴一派温婉,心中早已冷笑过无数遍。几人将将坐定,冯家公子们也姗姗而来。

冯家这一辈只出一嫡子,嫡子尚年幼,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被一粗壮的丫鬟牢牢抱在怀中。庶出子却一列成排,齐齐行礼颇为壮观。

傅晚晴本低头轻呷茶水,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动声色地扫过来,迅速锁定目光来源。

是冯府的二公子冯润,他见傅晚晴看来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低垂下脑袋。等过片刻见无人察觉又偷偷瞧来,这一瞧,便与傅晚晴的目光撞到一处。

傅晚晴勾唇浅笑,眼中多了几分羞涩。

冯润很是一怔,心底不自觉升起几分得意来,暗叹多亏了自己那早死的亲娘容貌甚艳,这才将自己也生得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态。他特意又悄悄抛了一个媚眼过去,惹得对方微红了双颊。

这一番眉目传情做得隐蔽,一时间竟无几人察觉。他的心砰砰直跳,恨不得能立刻拉了傅晚晴的手,再寻个僻静之处好好诉一诉情,最好能叫她改择了自己入赘为佳。

他正胡思乱想着,冯老夫人已发话叫他们退下。他不甘地又回眸多瞧了傅晚晴一眼,再转身看着身侧傻乐的冯鹤时,愈发不顺眼起来。

庶出兄弟出得门去便分为两拨,冯钰、冯润、冯鹤三人业已成年,自然与那些个不过稚龄的庶出弟弟们分道扬镳。

冯鹤神思不属,一个劲儿检视着周遭衣物。

冯钰瞧着有趣,着意调笑道:“三弟好福气,虽说入赘名声不雅,但傅家有嫡亲姑母在堂,傅大妹妹又是这般国色天香的人物,傅府家财更是万贯,你这里子得的,可真叫为兄我很是羡慕。”

“大哥莫取笑我了,傅家大妹妹哪里瞧得上我。”冯鹤嘴上推辞,可老实的脸上还是浮出一丝自得来。

冯钰心照不宣地拍了拍他的肩,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到的声音,窃笑道:“你且放心,过了今日,她不从也别无他法。你将来得了势,可别忘提携为兄一二。”

“哪里哪里。”冯鹤笑咧了嘴,乐呵呵地谦虚着。

冯润被夹在中间,暗暗地将手在袖中蜷得死紧。他心中嫉妒得无以复加,比起将来要自力更生养活妻儿,他更希望入赘傅府的能是自己。

不一会儿,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果儿缓缓走来,冯家三兄弟岂敢怠慢,连连拱手作揖。果儿抿嘴偷笑,指着冯鹤道:“二公子,还不快与奴婢去。”

冯鹤喜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急急别了冯钰、冯润便跟着果儿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