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汉远走避情伤,冷心女大意陷囹圄(二)(2 / 2)

小可怜重生了 应惘然 1955 字 3个月前

“你能指望甘愿入赘于你家的男子会是什么好货色。傅晚晴,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看我。若是你同意,我立刻便能让冯氏悄无声息死去。”

傅晚晴侧过头去,她不敢去看赵元泽眼底的仓惶。此生此世,她注定是要负了他的,又何必再给他更多希望。

她把心一横,双臂不再挣扎,反而重新直视起他,看着他早已痛苦不堪的双眸一字一顿道:“赵元泽,你莫不是以为,那日吴良娣设计我俩独处时,我说与你听的都是真话吧。”

那一日,她说,自己差一点便爱上他。

赵元泽猛地怔住,僵硬的双臂似乎再也用不上力。

傅晚晴已自顾自说开:“那一日,不光吴良娣派来的宫婢在暗处偷听,张良娣的眼线也躲在了隐蔽处。我说我差点爱上你,却又找着借口不愿再爱你。

“只有这样,吴良娣才敢放心大胆地用荣郡王来设计我;只有这样,张良娣才会借着救我之名,细细筹谋让我被迫成为她的棋子。”她将脑袋搁在赵元泽肩头,看似情人间的呢喃,却说着最为绝情的话语,“赵元泽,我对你皆是利用,我根本从未爱过你。”

“不是,绝不是。”赵元泽不可置信地捂住胸,他颓然地松开双臂,整个人一步步向后退去。

承受不住打击的面色苍白如纸,如水的哀恸在他的眼底泛开,悲伤的情绪在整片树林中蔓延。

傅晚晴不敢再看,怕自己的心会在他伤痕累累的目光中倒戈相向。

许久,赵元泽自嘲一笑。他决绝转身飞奔离去,仿佛要与这一段孽缘彻底划清界限。

傅晚晴始终不曾开口挽留,她死死咬住唇,不肯自己的喉咙中发出半丝声响。山风冷冽,她扬起头,将欲滑落的泪水塞回眼眶。

来时的道路漫长,她却一步一步认真走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坚定。

不久后,树林恢复寂静,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风吹树叶,叶落无声。

忽然,有一双粗布鞋落在叶上,碾得枯叶沙沙作响。一青衣女尼探出头来,一双美目里满是嫉妒之火,恨不得将傅晚晴远去的背影灼穿。

可再回首,看向赵元泽离去的方向时,复杂的眸光中又流露着几分痴迷。

她又狠狠地跺了跺脚,正欲离开时,不远处又走来几人。那一行人二男二女,两女子在前探路,二大汉扛着一挣扎不休的破麻袋紧随其后。

她伸头去看,正瞧见那麻袋已几乎拧成麻花模样,显见是捆了一个人在里头。四人腰间皆别着长剑,她吓得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缩回头,将身体贴紧树干,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那一行人又急行数步,也不知是不是脚下碎石过于嶙峋的缘由,那麻袋滚落在地,露出粗布衣衫的一角。

她斜眼看去,惊悚的同时愈发诧异莫名。她自然认得,那粗布衣衫的材质与自己身上的缁衣别无二致。

两女子中,黄衫女子迅速横眼过来,大汉吓得满头是汗,赶忙从地上爬起,利索地将麻袋重新扛到肩上,甚是畏惧地退到一边。

黄衫女子这才作罢,对着身侧的杏衫女子一拱手,谢道:“此番多谢玉妃娘娘出手相助,我家主子才能顺利找到并捉捕此妇人。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在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

杏衫女子也抱了抱拳,朗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罢,她回头又看了眼仍旧挣扎不休的麻袋,担忧道,“只可惜这马姓妇人竟早就小产了,叫我们好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知如今还成不成用。”

黄衫女子也悠悠一叹,苦恼道:“如今确实颇为棘手,这马氏失了子,本身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竟宁愿自尽也不肯配合我家主子的计划。”

杏衫女子微一沉吟,从衣袖中取出一方信笺交与她,说道:“机缘巧合,我家娘娘倒是得了这马氏妇人生身父母的消息。不过听闻马氏与她父母情谊极淡,也不知能有几分用处。”

黄衫女子郑重地接过那封信笺,再次谢道:“了因已死,如今也只能试上一试。”

马氏?了因?

藏在树后的女尼心思急转,刚要再探头出去,忽然脖颈间飞来一把长剑。锋利的剑刃就在颈侧,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好汉饶命。”

“卫娇?”慢了一步并不曾出剑的杏衫女子疑惑出声。

这女尼正是当初被玉侧妃送进天华庵中且被强行剃度的卫娇,她被发配到厨房,时常到后山捡柴火。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运气,竟叫她听到如此多的密辛。

卫娇本惧怕得要死,突然听见这道疑惑的嗓音,再回头看着这张即使化成了灰都认识的容颜,心底的恨一同汹涌翻腾上来。当初,她被捉奸成双,又被扭送到这暗无天日的天华庵来,都是这位杏衫女子的功劳。

杏衫女子名常挽,是玉侧妃的贴身护卫。卫娇恨极了她,可此刻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恨不得匍匐在她剑下,只求她能饶自己一命。

“你们认识?”黄衫女子放松警惕,正欲将剑放下。

常挽止住她的退势,对着卫娇轻蔑一笑道:“不必,不过一无关紧要之人,还是早早杀了的好。”

剑刃刹那而至,卫娇目眦俱裂,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我知道了因在那里,她根本就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