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嗣女心想事成,失德妾作茧自缚(四)(2 / 2)

小可怜重生了 应惘然 2194 字 3个月前

太子妃端肃伏首,请罪道:“臣妾有罪。”

太子一声嗤笑:“太子妃护皇长孙有功,又何罪之有。”

太子妃又是一伏,几乎将额头贴于地面,面有愧疚道:“臣妾虽是一片护犊之心,但毕竟以下犯上欺瞒了殿下,并不敢奢求殿下的轻易原谅。”

太子讽笑道:“太子妃说话,总是这般叫孤挑不出错来。”

太子妃又一拜,再起身时将腰板挺直,郑重道:“当日张良娣威逼傅贵女调换吴良娣送给皇长孙的荷包时,傅贵女便察觉出异样。

“她虽与臣妾不睦,却也明事理、能辨忠奸,待得了那荷包,立刻便寻臣妾坦白事由。

“事涉皇长孙,臣妾岂敢怠慢,立刻着人细细调查,终于发现了那蜜和香中的奥妙。”她缓缓到处前情,等提起张良娣时,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臣妾恨不得立时便将这荷包砸到张良娣脸上,可臣妾更怕打草惊蛇。

“因了皇长孙之事,殿下对张良娣多有愧疚。若臣妾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恐怕殿下会一意以为臣妾拈酸吃醋,打击异己而已。”

太子神色略显动容,似无可辩驳太子妃之语,只能默默将头转向一边。

太子妃伏地再拜,话语掷地有声:“殿下信任臣妾将皇长孙交由臣妾抚养,臣妾必要拼死护他周全。

“可这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是以臣妾只得将计就计,让张良娣布局成功,让殿下亲自探查,认一认张良娣慈母心肠下的真实面目。”

听到此处,太子再也坐不住。他一拳砸向桌面,目光越发冷肃,咬牙切齿道:“果然是孤的正室嫡妻,心智手段都非比常人,为了打倒对手不惜以东宫血脉为饵。”

“父王此言差矣。”殿门被重重推开,一男童扶着一女童缓缓走入。女童脚步虚浮,大半身子倚在男童身上。

太子眼底略现心疼,伸手将那女童扶住。

“父王切莫冤枉母妃,儿臣是自愿配合母妃代兄长受过。”女童虚弱开口,在太子怀中颤颤巍巍行了一礼。

此女童正是皇长孙的胞妹,东宫现今唯一的小郡主。当日去往琼苑的根本就不是皇长孙,她与皇长孙一卵双生,二人若是穿上同样的衣裳,几乎能叫旁人辨不出身份来。

小郡主略略平复气喘,正色道:“父王,儿臣常听旁人说,兄长就是咱们的希望。他既然是希望,不但是母妃,我也要出一份力来好好保护他。”

她又孺慕地看向太子妃,继续说道,“况且母妃也并非全无准备,她早就在第一时间为儿臣服下了杀人蜂蜂毒的解药。

“是以儿臣不过看着虚弱,内里却无大碍。儿臣与兄长生母早亡,如今能得母妃如此相待,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太子妃乍听此言,一颗心恨不得柔软成一团,满是欣慰地将小郡主抱进怀中。

眼前好一幅母慈子孝之景,太子一口气提在胸口,哪里还能发作下去。可胸中郁气难解,他纾解不得干脆拂袖而去。

太子妃勾唇浅笑,不甚在意地爬起身子。一直躲在侧殿的傅晚晴与阮锦赶紧过来相扶,服侍她坐下后才缓缓推退开。

阮锦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竟与往日全然不同,半丝没有将皇长孙拉入自己身边的矫情模样。

太子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居高临下地夸赞道:“今日这事你办得极好,教导公主与皇长孙说的话也很到位。”

阮锦唯唯诺诺地应着,顺势表忠心道:“娘娘是东宫正位,更是未来的凤住,嫔妾自然为娘娘马首是瞻。”

太子妃得意扬眉,先行遣退阮锦并那一对双生子。待得殿中只剩傅晚晴和自己,才得意地扬起眉头,故作神秘道:“知道她为何如此听话么?”

“太子妃娘娘凤姿天成,我等世俗女子自然尽皆伏首。”傅晚晴恭维道,心中却也诧异至极,不知这太子妃到底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将阮锦轻松收入麾下。

太子妃听此恭维,愈发有了聊天的兴致,遂解释道:“当日,为使张良娣能有把柄威胁于你,本宫与你特意做了一个牛乳局。

“明面上皇长孙误食牛乳而腹痛不止,可私下里你我皆清楚,根本不曾肯让他靠近牛乳半分。可结果皇长孙还是中了招。

“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细细查探下才发现,是那阮锦不安于室,特特借着从前的情谊,诳着皇长孙喝下了牛乳。皇长孙甚为依恋她,自然为她小心隐瞒。

“本宫瞧着,既太子喜欢她,皇长孙也喜欢她,本宫也不能执意伤了他们的心,便只能将其收归己用。如今看来,用得甚好。”

“娘娘是想用她与吴良娣相斗?”傅晚晴好奇,“此次吴良娣无辜被诬,听说在地牢中很是吃了一番苦头,相信殿下定然愧疚难当,势必会多做补偿。”

“吴良娣不足为惧,她本就以色侍人,可日后这色之一途,怕是难以为继了。”太子妃冷然一笑,见傅晚晴依旧懵懂的模样,又因自己与她并无阵营纠葛,遂得意地解释道,“阮锦当日扑向她、抓挠她伤口的指甲里,有一味毒,一味与杀人蜂之毒相和,可令肌肤腐蚀难愈的毒。”

傅晚晴深深低下头去,即使与太子妃站在同一阵营,即使那吴良娣也并不全然无辜,心头还是一阵阵发冷。

这东宫的波诡云谲太甚,叫身处其中的人,为了生存都扭曲了原本的模样。

还好,她之所求,并不在这阴冷凶狠的囚牢中。她悄悄抬起头来,偷偷瞟了一眼案台上的卷册。

卷册首页,“承嗣女名录”五个大字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