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源外室断牵绊,揭因果子嗣终成空(一)(1 / 2)

小可怜重生了 应惘然 1966 字 2个月前

府中各院的眼线交错遍布,王环不敢将人带进府来,只得暂时安置在府外。傅晚晴见诸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便决定先出府与这位王婆子见上一面。

会面地点放在她名下的铺子中,王婆子衣衫褴褛,独眼中眼芒幽暗,一提起马姨娘便咬牙切齿。

王环附耳过来禀报,低声道:“姑娘,这王婆子以前是暗窑的老鸨,这方姨娘曾是她那儿的雏妓。”

怪不得方姨娘的举止之间总有一股子说不来的媚劲儿,没想到竟被傅晚娇说中,果真是窑子出身。

王婆子抚上自己的瞎眼,愤愤道:“那丫头本名马大丫,全家都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因养不起三四个孩子,她爹娘便把她卖给了我。

“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清楚,银货两讫后她便是我窑子里的雏妓。她脾气倔,怎么打都不肯服软,后来还是用了药才让她乖乖接客。”

“后来,窑子里又买进几个大户人家里头犯事的女人。其中有个女人很有些城府,居然先假装认命而后却寻了机会,一把火烧了窑子并带着那马大丫逃之夭夭。

“我去阻拦,她们竟心狠到戳瞎我的眼睛,要不是怕有人追上来,恐怕老婆子我的这条命在那天就要交代了。”

“纵火是大罪,就算你不追究,官府也放任不管么?”傅晚晴疑惑,两个弱质女流既然能被卖进窑子里,就算比常人多几分胆量,也不至于真有通天的本事,能从众人的围捕下逃之夭夭。

王婆子听到这话,浑身上下几乎都在颤抖,就连掉得差不多的后槽牙都被紧咬得咯嘣直响:“她们戳瞎了我的眼,害得我连暗窑都呆不下去,过着连猪狗都不如的凄惨日子,我恨不得扒她们的皮抽她们的筋,日夜诅咒她们不得好死,又怎么可能不追究。

“兴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居然没能让她们逃出那场大火。她们死了,被自己放的大火烧得连渣子都不剩。”她大笑起来,癫狂过后却又歇斯底里地哭泣,“可是你们现在却告诉我,马大丫没有死,居然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被大火烧不死的身躯必然会升腾无穷无尽的复仇之火,傅晚晴双眉紧蹙。直觉告诉她,那个被大户人家卖了的女子就是事情的关键处。

她身子不觉前倾,连声问道:“那女子是谁,你可认识卖她来的人。”

王婆子沮丧地低下头来:“老婆子只知那女人叫翠娘,至于其他那掌事嬷嬷不曾与我说,我也不好多问。”

傅晚晴失落地坐了回来,心道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时,那王婆子忽然一拍脑袋,说道:“当时那掌事嬷嬷送那女人来时,我路过时多听了一耳朵,那女人似乎说了什么唤和坊,又咒骂了那嬷嬷几句,还说姓段的不得好死。气得那嬷嬷狠狠踢了她好几脚,言她以卑犯尊活该落此下场。”

“唤和坊?”守在一边的春燕与王环也飞速地回忆着整个京都的布局,似乎并没有唤和坊这个地界。

傅晚晴闭目沉思,忽然睁开双眼,问王婆子道:“那翠娘是否是江南人氏?”

王婆子一怔,细细回想了一番立刻拍着大腿道:“是不是江南人氏我并不知晓,不过确实操着一口南边的口音。因为那一口吴侬软语,那段时间过来的客人都喜欢点她的牌子,说是喜欢听她的叫唤声。”

后头那些污言秽语傅晚晴已无心再听,她立时站起走向门外,并吩咐王环套车,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郊田庄。

她在南边生活了将近十年,自然听得懂那吴语。吴语中的唤和坊换成京都官话,大抵就是怀鹤坊的发音。

怀鹤坊大户为数不多,傅府恰属其一;那翠娘被卖进窑子的时间,恰恰就是自家亲爹续娶冯氏的前一日;

翠娘口口声声诅咒姓段的不得好死,那掌事嬷嬷说她以卑犯尊,偏偏自家祖母便是姓段;

马姨娘入府后筹谋,不惜损了自家夫主的名声也要拉老夫人下水,如今更是将矛头对准大夫人……

如此种种,她心中已隐隐有了些猜测,这位翠娘,恐怕就是当年父亲的外室,而那位掌事嬷嬷,便是祖母身边的心腹段嬷嬷。

段嬷嬷自摔断了腿便被送到田庄上疗养,按她的身份怎么也该得到悉心照料。可等傅晚晴找到她时,几乎被眼前这位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婆子吓了一跳。

“大姑娘,快救救奴婢,有人想要奴婢的命。”段嬷嬷狼狈地伏下身,挣扎着从薄被中爬起。

“你可是祖母身边的老嬷嬷,有何人会害你。”傅晚晴暂不提其他,只先听她言语。

“说不定就是四姑娘,她一直想做老夫人身边的唯一人,是以总瞧奴婢这个心腹嬷嬷不顺眼。”段嬷嬷胡乱猜测着,话语里多有怨怼,“当初奴婢的断腿根本就不是意外,是四姑娘从中动的手脚。”

“四妹妹的手没法子伸得这么长。”傅晚晴心中已有了数,瞧她此时境地,竟不知这算不算冥冥之中的上天注定,“说不定是翠娘回来找你报仇来了。”

“翠娘!”段嬷嬷如遭雷劈,愣愣重复数遍,而后缩进被中瑟瑟发抖,“她早就被烧死了,断没有相隔个十三四年才来寻奴婢报仇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