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沈镇,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脸媚笑的内监将圣旨交到沈镇手里,趁机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沈大人好福气。皇上特意让杂家叮嘱大人,此次寿宴会有他国使者前来贺寿,除了御林军,这宫中防卫可就要大人费心了。做得好了,大人可是前途无量啊!”
沈镇马上拱手:“多谢公公提点。”
送走了内监,也就散了家宴。
沈镇着手准备宫中防卫一事,云氏则准备贺寿的礼品及家眷衣裳首饰等细碎之物。
宣皇的五十五岁大寿,文书大发四海。一月后各国使团陆续进京。
“姑娘,这套衣裳过于艳丽了,与您今日的妆容不搭,要不换身素色些的吧?”
一大早,尚书府便上上下下忙活起来,赶着去宫中。
今日宣皇寿宴,昨日各国使团已全入京,沈镇早早就去了宫中,安排好一切守卫事物。云氏则带着家眷在后整理贺礼。
眉婠挑了一件粉色衣裳,交给燕衣去皱,缓缓道:“皇上寿宴应当喜庆,素色好看,但不应景,穿着岂不平白落了口舌。”
燕衣忙称是,手脚麻利地服侍着眉婠更衣。
俪衣手巧,为眉婠梳的妆恰到好处,不张扬也不失了礼数。
“今日你们都留在府中,君拂陪我去便可。”既然是各国都有派遣使团来贺寿,那么大侑也不例外。她很好奇,眉旭会派谁过来,这个人,可不可留。带着君拂,会方便很多。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君拂点了点头:“是。”
准备妥当,眉婠便带着君拂上了马车。
云绾卿的马车紧随着眉婠,最后是沈暮宁。而云氏在最前面,沈瑞安沈定安则骑着马儿走在最后,护送着贺礼。
一路无话,尚书府距宫门不远,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到了宫门,全部下车,贺礼由内务府的官员一一登记,便由专人拉去了。而眉婠一行人则坐着宫里备的软轿,前往专为宣皇寿宴准备的万福宫。
第一次进入宣国皇宫,眉婠心里不住地感慨,大宣国不愧是尚武的国度,一路行来的巡逻侍卫队都神清气爽,让人眼前一亮。
大宣王朝,迟早会强大到足以威胁各国,他们欠缺的是一把火候,一个能指点江山挥师如流的天才。
前世的永贤公主和侑威帝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明察暗访了许多隐士高人,把应对之策写在了一张羊皮书卷上。
但是野心勃勃的太子眉旭,竟误以为那是一道密旨,是让永贤称帝的密旨。
于是,他开始密谋了长达三年的谋逆篡位。
那张羊皮书卷,眉婠到死也没交给眉旭。父皇以性命护来的东西,绝不能落在眉旭手中。否则以她对眉旭的了解,宣国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多少百姓要遭受无妄之灾。
而一旦打倒了强大的宣国,南越东楚也将成为一个历史。
正想着,万福宫就已到了。带路的宫女将一行女眷带到了兵部尚书府所在的席位,便恭敬地退下了。
万福宫十分宽大,所有席位分为两列,自首位起一直延续到了入门处。
首位是宣皇皇后,其下乃是各位皇子、各国使臣,接下来便是丞相府、一品将军府、六部尚书府,以及其他重臣。兵部尚书府的位置偏中,倒也适合纵观全场。
宾客陆续入座。
大宣尚武,较为开放,大小宴都没有男女不同席的说法。眉婠端坐在席位上不动声色,看着各色人等从眼前过去,有不少来和云氏叙旧的。君拂没有跟在身边,但是眉婠知道她就在附近,只要一有危险,她就会出来护着自己。
正想着,眉婠便听见下座两位姑娘在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刚好够眉婠听见。
“听说了吗?这次圣上寿宴,云阳王也会来贺寿!”
一位紫色华服的姑娘声音带着浓浓的兴奋:“可是那个长相极其俊美的三殿下?”
鹅黄色华服的姑娘淡淡道:“正是。”
紫色华服的姑娘满面桃花状,“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云阳王了,若是这次能见他一面,怡儿做梦都会笑醒的。”
鹅黄色华服的姑娘却轻拍了她一下,带着浓浓的不解问道:“怜怡,你可别吓我。云阳王长相俊美众人皆知,可他自幼残疾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众位皇子中也有不少容貌出众身量健硕的,若是嫁给云阳王,岂不是一辈子要跟个瘸子过活,你可想清楚了,真受得了?”
名唤怜怡的姑娘面露尴尬之色,喃喃道:“哪有人比得上云阳王……”
“你呀,就是太死心眼!”鹅黄色华服的姑娘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竟认真地教育起怜怡来了,“你瞧瞧云阳王,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丝毫不知礼数的主儿。拒绝参加宫宴不说,还次次迟到,哪有半点把君臣礼数放在眼里?”
眉婠轻酌白桑落,差点笑出声:礼数?私下妄议当朝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们的礼数又在何处?
就在此时,眉婠听见下座传来压抑的责骂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口不择言,休要胡说!”
那人眉婠大概认得,是工部尚书商乙扬。
那两位姑娘许是商乙扬的两个女儿,商怜爱和商怜怡。商乙扬为人清廉,两袖清风,性子也是循规蹈矩,与世无争,倒是没有生出两个乖巧的女儿。
商怜爱的性子泼辣急躁,长于口舌,在京都众闺房女儿中名声也不佳,没有商怜怡那般有人缘。只是商怜怡性子软弱,常常由着商怜爱胡作非为罢了。
而沈镇此刻也安排好了宫中防卫,回到了宴席上。商乙扬略显尴尬地和沈镇行礼,互相寒暄着什么。
不一会儿,内监主管便吊着嗓子在入门处尖声喊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