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西楼从傅岫那里知道钟诚最近要回来,所以她一直为此心神不宁,傅岫的猜测不无道理,上次钟诚回来,都已经能感觉到傅安的不耐烦了,现在这个时机,钟诚回来的非常不是时候。
如果钟诚出了什么事的话,不仅仅是更难抓到傅安的把柄,恐怕连带着谢莹也会害怕得躲起来,那么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里,余西楼便心神不定,即便有傅岫跟着,可是正儿八经两个人谈事情的时候,身边是不会有人的。
换句话说,傅安如果真的下狠心要解决钟诚的话,两个人谈话的时候,给他酒里下个毒,钟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也不无可能。
因为心里的事情装的太多,导致夜里睡不安稳,失眠严重,白天拍戏体力消耗也大,导致她没几天就病了,上吐下泻,外加发高烧,不得不暂时停工。
剧组给了她七天的假,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余西楼实在不好意思,但是也没办法。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生病,让她有机会能再见钟诚一面。
在家里待得第五天,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傅安打过来电话,问她情况怎么样,有个新工作要谈,人家要求她必须出场。
为此在家照顾她的傅岫很是不高兴,但是因为钟诚回国之后的行踪很飘忽,也很让人费解,所以傅岫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他身上。
况且这件事情说白了是余西楼自己的事情,他没办法插手。
这次说得是个广告的事情,对方老板看起来对余西楼很感兴趣的意思,字里行间总带着一种傅总的前妻之类的莫名话语,说话间不停地动手动脚,导致她很不适应。
好不容易借口上厕所终于暂时摆脱这人,却在厕所旁边的走廊里看见了钟诚。
看见她的时候,钟诚是惊慌的,不,应该说是想要落荒而逃的。余西楼先一步叫住他,他无处可跑,只好回应。
面对着他,余西楼一时间有很多话想问,却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钟诚老了很多,明明才四十多岁,可是精神头看起来十分差,头发也白了不少,看起来落魄又苍老。
他甚至脸上还带着未好的伤,本来想到再见到他一定要说几句难听话的余西楼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钟诚开口,声音沙哑干涩,眼睛甚至不敢看向余西楼。
良久余西楼才说:“哦,有个饭局,和傅总一起来的。”
“傅总?”钟诚蓦然抬起了头,他看了眼余西楼,又看了眼刚才包厢的门,忽然一把拽住余西楼,将她拉到角落,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别……别跟他搅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一定要离他远点,知道了吗?”
余西楼看着他慌张的样子,鼻头微微有些发酸,“为什么……”她忽然开口,却又说不下去。
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的爸爸,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为什么要和傅安一起狼狈为奸,钱真的就那么好吗?
钟诚却着急地解释道:“小姐,这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的,老板……”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老板他们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你和傅安也相处过,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的不是吗?不然那时候,为什么会弃你于不顾呢?”
余西楼看着他,不说话。
钟诚以为她不相信,便急着道:“你真以为你和傅岫的事情是你们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吗?那是傅安啊,是傅安!”
余西楼没想到这个时候,钟诚会跟他说这些,她想了想还是说:“您……怎么说这种话?”
话音刚落,钟诚正准备说话,便听见有脚步声往他们这边来了,两个人都顿时有些紧张,很快,傅安便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看见钟诚,傅安显然也有点吃惊,他微微皱眉掩饰住自己眼里的鄙夷和不耐烦,问余西楼道:“怎么回事?里面人家还等着呢。”
余西楼点头说:“知道了,刚刚遇见钟叔,便跟他说句话,很久没见过了。”
钟诚低着头,没有吭声,也没有看傅安。
傅安点了点头,又对着钟诚道:“钟秘书怎么找到这里了?有什么事吗?有事的话打电话说便好了,没必要跟到这里吧?”
钟诚攥着自己的裤子,他怎么可能没给傅安打过电话呢,只不过傅安把他拉黑了,再怎么打也打不通罢了。
现在傅安倒打一耙,倒显得他厚脸皮了。
“你们要是有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吧。”余西楼开口说道。
傅安却说:“不,这单生意更重要一些,钟秘书找我想必还是老样子,这样吧,钟秘书不如先去楼下大厅等等,等我们这边结束了,我再去找你怎么样?”
钟诚看着他不可一世的表情,即便捏紧了拳头也没有办法,只好应声道:“我知道了。”
傅安冷笑一声,带着余西楼转身离开,走了没两步,却听见钟诚道:“只是傅总,别让我等太久了,我也不是非来找你不可的,这单生意除了你还有很多人可以谈。”
傅安脚步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那就得看看钟秘书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和别人谈成了?别白忙活一圈,回头还得找我,那可就打脸啪啪啪了。”
“不过,不会让钟秘书久等的,毕竟我也不是这个饭局的主角,想必可以早点脱身。”
说完这话,他看了眼旁边的余西楼,挑唇冷笑。
走到包厢门口,傅安停下脚步,看着余西楼道:“朱老板想要什么,你应该清楚吧?跟了谢莹那么久了,你不会这点眼色都不长吧?”
“我知道。”余西楼很平静地开口,平静到让傅安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余西楼会因为这个和他大闹一场呢,结果她好像十分冷静地边接受了。
“我懂朱老板的意思,如果为了这个广告必须要这样,我也没有意见,但是……”
她认真地看着傅安:“今天不行,一来我病没有好完全,二来,好不容易有假期,我想陪陪孩子。请你看在,我们好歹一起生活过的份上,帮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