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苏木看了一眼苏叶,又看向白芷,“你们方才说得话,我们都听到了。方才你们是何意,什么下贱的小太监?”
白芷有些不可置信,“你们竟然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苏木苏叶异口同声。
白芷见状,立时垂了眉眼,转身便走。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去问旁人吧。”
苏木上前一把抓住她,“今日你说便说,不说也得说。我们姐妹俩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回去报给皇后娘娘,你吃不了兜着走。如若你一五一十说了,我们便放过你。
“皇后娘娘是仁善的主子,想必你也知道。若是你此番表现得好,将你拔擢到永安宫办差也不是不可能。跟方才那等货色一起,日子怕是很难过吧。”
“你此话当真?”
“我们姐妹俩为何要骗你,你若帮了永安宫的忙,我们焉有害你之理。”
白芷垂下了眼,先前承乾宫的碧柔,确实被皇后娘娘留在了身边。如今那活泼开朗的模样,比之原来,简直判若两人。
“好,我告诉你们。”
……
苏木苏叶气喘吁吁地跑回永安宫,进了园子,喘得说不出话来。
珍珠恰好端着一盘菜出来,将她二人打量一番,狐疑道:“你们俩怎么跑成这个模样,牛乳呢?”
苏叶喘息着,好容易挤出一句,“不……不好了,皇……皇后娘娘……”
她说着,踉跄着便要往昭阳殿中去。
珍珠有些不好的预感,索性把菜往旁边人手里一塞,亲自扶着她进了殿。
向清欢正坐在西偏殿中绣荷包。
今日她瞧着皇上送的那些礼物,寻思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还个礼。显然今日是绣不完,改日绣好了补给皇上,想来他应该也不嫌弃。
她嘴角带着笑,一针又一针,绣得极仔细,连荷包上的花样都是自己画的。
珍珠扶着苏叶冲进殿内。
向清欢吓了一跳,险些扎着手指。
刚要训斥,抬头却发现苏叶粗喘着瘫在了地上,鬓发有些凌乱,脸上全是汗水。
“苏叶,你这是……怎么了?”
苏叶紧喘两声,却还是开不了口。
向清欢一个眼神,珍珠倒了杯茶,扶着她的头,喂了下去。
苏叶这才说出话来,“皇……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这……宫里都在传,内务府赵大人已经查明小康子毒害您的真相了。”
向清欢放下手里的荷包,“那是好事啊,真相是什么?”
苏叶挣扎着跪好,“娘娘恕罪,奴婢接下来所言,句句是宫中传闻。她们……她们都说,小康子是爱慕您,才给丽妃下了毒。是不想让您承宠,才给您下了毒。
“他想毒死您,然后自杀,跟您做黄泉路上的鸳鸯。他还说,您身上的气息,他最是熟悉。他……他曾经寸寸抚过您穿过的衣衫,正如抚过您的身身……身子一般。”
“混账!!!”
向清欢气极,腾地站起身来。
“混账东西!!!这话是谁传的,谁传的?!!”
她气急攻心,眼前突然一片青白,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娘娘——”碧玉和珍珠急忙去扶。
碧玉亦是又气又急,背后之人故意玷污娘娘的名声,其心可诛。
“娘娘息怒,先听苏叶说。要是让咱知道了,奴婢亲自带人将那贱蹄子戳成筛子。”
向清欢只觉得脑仁嗡嗡作响,眼前发直,被她扶着勉强坐下,只能喘着急气,说不出半句话来。
珍珠心焦不已,急忙去扒拉苏叶,“你听谁说的,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叶道:“奴婢姐妹两个,在去内务府的路上,听见奴才们嚼舌根,便截下了咸福宫的白芷,问出了事情的缘由。白芷说,她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传开的,今日晌午一过,此事便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还有鼻子有眼的。”
“对了,”她突然揪着珍珠的袖子,急道:“白芷说,此事皇上也知道了。皇上回宫后,赵大人去了一趟宣室殿,皇上发了好大的火,把宣室殿砸了个干净。据说连铺地的金砖,都砸了个坑。”
听到她提及皇上,向清欢神思逐渐开始清明。
回宫后?对,皇上急着回宫,正是赵冼有急事上奏。
“皇上……信了么?”她木然地看向苏叶。
苏叶咽了口唾沫,“奴婢……奴婢不知。”转念又道:“娘娘,您莫要忧心。皇上与您兼鲽情深,奴才们嚼的烂舌根,皇上怎么会放在心上。您放心,皇上一定不会任由那些贱蹄子往您身上泼脏水,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是么?”向清欢脸上青白,气若游丝,“皇上若是不信,为何生如此大的气。又为何早得知这传闻,却依然纵容后宫乱嚼舌根。这传闻传得如此凶,竟都传到本宫耳朵里来了。”
碧玉忙道:“娘娘,您莫要心焦,这背后之人,为的就是让您自乱手脚。您可千万不能中了她的圈套。”
珍珠帮腔,“娘娘,碧玉说得正是。您莫急恼,是那小太监合该千刀万剐。等皇上一会儿来了,您只管掉眼泪。皇上瞧见了心疼,一定会给您出气的。”
皇上?呵,皇上今晚……还会来么?
向清欢勉强地笑笑,木然地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