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带着一众暗卫抵达沈府,事急从权,直接从院墙翻了进去。
暗卫分为两队,一队毫不遮掩地直奔前院沈玉的书房,一队悄悄地往后院的卧房掠去。
前院守卫严密,护院很快发现有人闯入,叫喊着上前捉贼。被惊动的沈管家带了一队侍卫赶来,人还没看清,便被黄灿灿的一块物什兜头砸在脸上。
那物什又沉又硬,直砸得他眼冒金星。他气急败坏地捂住脸,刚要发号施令,突然想起方才被砸在脸上时奇异的触感,像是有什么复杂的纹路。
他低下头,捡起来一看,立时腿便软了。
眼前赫然是一块铜鎏金令牌。
那令牌通体鎏金,雕刻双龙腾于云间,反面阳刻“御”字。
沈管家手有些抖。
这是宫中御前的令牌。此令牌应有两块,正面皆是双龙,反面皆是“御”字,只不过“御”字一块阳刻一块阴雕,两牌可合二为一。合符即为御前行走的通行证,出入禁门,只有持与该门阴文相符的阳文一片,验证无误,才许放行。
他手上的这片,正是阳文令牌。也就是说,这些人,是皇上派来的。
“不得无礼,通通退下!”
不断缩小包围圈的侍卫被他喝住,不明就里地对视一眼,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沈管家上前,抱拳道:“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聪明地没有点出他们的来历,顾听有些满意地瞟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有暗卫打书房里出来,道:“首领,没有人。”
顾听看向沈管家,“沈玉呢?”
沈管家恭敬地回道:“回大人的话,老爷这些日子身体不舒坦,此时在后院房中歇息。”
顾听点点头,没有作声。
不一会儿,有暗卫从后院赶来,众目睽睽下,他踩着屋顶的瓦片如履平地,落地时,在空中一个前滚翻,然后脚尖轻盈几点,正好落在顾听的身前两米处。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落脚无声。
在场的人都赶紧低下了头。管家对他们恭敬有加,且随便一人都是顶尖高手,便是傻子也能猜出这些人的来头了。
那暗卫朝顾听行了礼,道:“首领,属下等在后院卧房找到了昏倒的国舅爷,他被人用重物袭击后脑,流了很多血。属下等用金针给他止了血,暂时性命无忧。具体伤势如何,还要延请太医诊治。”
管家一惊,睁圆了眼睛,急道:“你说什么,老爷怎么了?”
顾听瞟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管家一怔,知趣地闭上了嘴。
“可有抓到凶手?”
“回首领,待我等赶到时,国舅爷已经遭了毒手。据血迹来看,国舅爷受伤不超过一刻钟,行凶之人应还藏匿在府中。”
管家大惊失色,当即对着众人道:“去,给我挨着搜,就算把府中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众侍卫领命而去。管家冲顾听一拜,将令牌物归原主,亲自带人前去搜查。
沈府中一时剑拔弩张。
见人都散开了,顾听又问:“可还有别的发现?”
那暗卫点点头,“属下判断,凶手应是国舅爷熟识且信任之人。一则,国舅爷被人用镇纸打伤,镇纸就被随手扔在地上。房中无打斗痕迹,门窗无破坏痕迹。茶杯茶壶干净整洁,房中空气清新,凶手并未使用迷药迷烟。”
顾听点了点头,暗卫接着道:“二则,属下已查探过卧房,国舅爷是惜命之人,门窗内都嵌有磁铁,凶手若携刀剑不能入。桌上备有银针和辟毒筷,下毒亦不可行。想来正是因此,凶手才就地取物。凶手及其背后之人如此了解国舅爷,想来是府中之人。”
顾听点点头,道:“沈成可在后院?”
暗卫笑道:“统领英明,方才属下来时,特地经过他的院子。他的卧房门窗大开,他本人正在读书品茶。属下让柒号留下看着他了。”
顾听赞许地点点头,“做得好。”
他回过身,又对着身后众暗卫道:“本统领回宫复命,你等留下来保护国舅爷。务必小心,不容有失。”
“是。”(齐)
顾听匆匆赶回宫,齐嘉正在等他。
李德全瞧见顾听,心中提了一口气,默默祈祷顾听带来的是好消息。
顾听拜了一拜,也不废话,径直禀道:“皇上,国舅爷还活着,只是受了伤。”
齐嘉松了一口气,“伤得厉害么?”
“不轻。国舅爷伤的是脑袋,暂时保住了命,但是能不能醒来,还要太医诊治了才能知道。”
保住了命便好。齐嘉心下稍稍宽慰,看了李德全一眼。
李德全会意,躬身退下,出了门,径直往太医院而去。
齐嘉又看向顾听,“可抓到凶手了?”
顾听道:“主上恕罪,属下等人慢了一步,没有当场抓住凶手。不过已经初步锁定嫌疑人目标,正是国舅爷的庶弟沈成。”
“沈成?朕记得,当时正是他说服沈玉与向家合作的。”
“回主上,正是。您先前让属下盯着他,属下发现,自国舅爷有辞官的想法开始,他便明里暗里打着太后和沈家的名头结交朝臣。户部徐侍郎往日是国舅爷的左膀右臂,近几日求见国舅爷不得,便委托沈成向国舅爷传话。这沈成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却什么也不说,只搂着新纳的小妾在府里**。回头还要做出一番心有余而力不足、被国舅爷刁难的模样给众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