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玉佩和肚兜,我也不知是何时丢的。这两样物件儿都是我多日不曾穿戴的,那日从那小侍卫身上搜出来,才觉得有两分眼熟。兰烟和秀竹也不知情,储秀宫还没寒酸到丢了个把配饰便尽人皆知的程度。审讯时,她二人一口咬定是被偷了,不过是护主而已。”
听女儿如此说,萧光既心疼又愤恨:“好,兰烟秀竹此次忠心护主,爹爹会好好奖赏她们的家人的。只是那些可恨的宫人,不但不向宗人府禀明实情,反而合起伙来编排于你,委实可恨。爹爹会禀明圣上,将这些贱奴贱婢都打发到慎刑司去。”
丽妃轻笑,一群苟且偷生的墙头草而已,哪里有胆子编排她。
“那倒不必。依我看,这些宫人虽然没有护着我,可说的未必不是实情。柳絮虽然不讨喜,但一直做事稳妥、手脚麻利,那天的模样委实反常。
做些异常举动,说些疯言疯语,也并非不可能。储秀宫的宫人暂时不必动,更何况,我留着他们还有用。”
“满儿,你可是有何想法?你告诉爹爹,爹爹去查。你在这宫里,束手束脚,总比不得将军府做事方便。”
萧大将军身体前倾,双目炯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看得二姨娘是又恨又嫉。
“在宗人府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对将军府的家事了如指掌,甚至还能翻出十几年前的旧事陷害于我。
事发之时,宫中立刻便有传言散布,说那小侍卫肖似逝去多年的表哥,才引得我与他私相授受。哼,一个下作东西,怎配与表哥相提并论。”
提及那个早逝的男子,萧大将军不由得有些心虚:“好,爹爹这就派人去查。想来背后之人,现在还潜伏在宫中。你莫要轻举妄动,以自身安危为重。”
妃嫔会亲,已是殊荣,若耽搁太久,反倒显得不知礼数。萧大将军见女儿好端端的,还同他说了话,已是心满意足。
出了宫门,将军府的马车已在等候。
“你先回府,本将军还有事情。”说完不待二姨娘回话,他便跨上战马,带着随身侍卫,直奔京畿大营而去。
二姨娘看着老爷毫不留恋的背影,委屈的瘪了嘴,一旁伺候的丫鬟急忙出声提醒:“二夫人,别看了,咱回府吧。”
京畿大营。
主帅帐营内,陈雷陈霆已等候多时。他们兄弟俩追随萧光多年,一直是萧大将军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此二人武功寻常,身材也瘦小普通。即便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他们绝非骁勇善战的材料。
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也正是因为资质平庸、泯然众人,反倒让他们成了天生的探子。
没有特色的脸,素面过目即忘,乔装打扮也难以识破。瘦小轻盈的身材,极其擅长隐藏和偷潜,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敌后,取敌军将领首级于无形。
陈雷陈霆做斥候多年,如今已是斥候的统领。可是斥候作为探子,身份见不得光,他二人便一直混迹军中,做着不打眼的尉官。
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们只是与大将军有几分交情的老兵,却也少不得礼遇几分。
萧光掀帘入帐,行走如风。
“属下见过大将军。”(齐)
“免礼,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萧光一改在宫中的慈眉善目,坐在帅椅上不怒不笑,便威压迫人。
陈雷躬身回话:“将军,咱们派出去的人已查到消息,当年北狄皇室的确尽数被灭,可惜宗室有漏网之鱼。
巴图可汗的父亲——托雷可汗,总共兄弟五个。托雷可汗作为嫡长子即位后,二皇子联合三皇子和四皇子谋反,结果尽数被剿。
“彼时五皇子年纪尚小、且未有谋反之意,托雷可汗怕被朝臣诘难,便留他一命,送去庙里做了喇嘛。后来巴图可汗继位,北狄被灭,庙里的五皇叔却侥幸死里逃生。
咱们的人打听到,破国后,五皇叔便从庙里失踪了,至今未归。他名叫不哥,如今不过不惑之年。恐怕积善寺那二人中,便有一人是他。”
萧光:“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这北狄昔日的五皇叔,倒是比他侄子有胆色。那巴图小可汗,咱们大军攻破北都城门之时,他便在大殿上吓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放肆大笑,气氛瞬间轻快了许多。
萧光敛了笑意,继续道:“继续派人在北境暗查。这五皇叔,无财无势,何以得知我萧家内院之事?北狄灭国已十年有余,他蛰伏至今,必然大有图谋。本将军怀疑暗中有势力与他接触,你等暗中观察,顺藤摸瓜,切记要一网打尽,不可再留有后患。”
“属下遵命。”(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