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人。”
“钱大人。”
“公孙大人这是?”钱大人不动声色地瞟一眼后面被捆成麻花的男子,暗想这应该便是所谓的人证了。
“哈哈哈,您说巧不巧,小弟正要去宗人府面见大人您呐。这不,就在这街上遇着了。”
“哈哈哈,那确实是巧。只是公孙大人,找钱某所为何事啊?”
“不瞒钱大人,小弟今日可是有一份厚礼要送予钱大人。”
公孙大人机警地看看四周,拉着钱大人的袖子闪到了路旁。两人在官差们的注目礼下堂而皇之地咬起了耳朵。
“竟有这等事?!如此看来,丽妃一案怕是有大大的冤情啊!”钱大人握住公孙大人的手,激动道:“公孙大人真是好运道,此次必能为皇上消灾解难,加官进爵指日可待。钱某这厢恭喜了。”
“欸,不是,小弟不是那个意思……”
公孙澈慌忙解释,钱大人却置若罔闻:“钱某这就禀报皇上,此案由京兆府先行审理。公孙大人需要什么,千万不要客气,宗人府一定鼎力相助。就这么定了,钱某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
“不是,别走啊,钱大人……”
公孙大人急得直拍大腿,本来想把案子推给宗人府,自己捡个现成便宜的。这下可好,没偷着鱼不说,还惹了一身腥。
“大人,看来钱大人也是事先听到了风声。您别急,既然向夫人委托咱查玉镯一案,那咱就只查玉镯,其他一概不管。宗人府想渔翁得利,没门儿。”
徐师爷一直是公孙澈的主心骨,听他这么一说,公孙大人心里宽慰了几分。
“行吧,只能先这么地了。你先带一队人,将柳杨提到的那个,城南程家当铺的掌柜的逮来,本官先审审他。”
“是,大人。”
钱全跟着钱大人一溜小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瞧着,生怕公孙澈那小子再追上来。
“大人,这是什么情况,咱那不是……编的吗,怎么还真出来个玉镯。”
“本官也不清楚,先别轻举妄动。你可将周三安顿好了?”
“回大人,安顿好了,就在柳絮娘家,花枝胡同那里,给他找了个两进院子。花枝胡同地处偏僻,住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周三在那里,并不打眼。周围的老百姓里,也都混进了咱们的人。”
“好,你派人盯着京兆府。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是,大人。”
……
京兆府。
徐师爷很快将程掌柜带上堂来。他带人去时,程掌柜早就收到了消息,端端正正坐在家中等着他们呢。
不稀奇,如今这事儿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早有准备也是在情理之中,没被吓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程掌柜在堂上跪下:“青天大老爷,草民程大发,是城南程家当铺的掌柜的。大老爷,草民冤枉啊。这镯子,是前一阵,有一小子去草民那里典当的。草民财迷心窍,见着成色好,又是死当,便花了一千两白银留下了这个宝贝。”
“后来与王记钱庄的王掌柜喝酒,席间提及,王掌柜说他与荣宝斋的柳掌柜有几分交情,保准儿能帮草民卖个大价钱。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儿啊。苍天作证,程某人从来都是奉公守法、做良心买卖的实诚人,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哪。”
公孙大人点点头,倒是没什么问题,刚才已经审过那王掌柜了,所言相符。
只是无商不奸,这程掌柜一千两收下的镯子,转手就卖五千两,那柳掌柜再一转手,就成了一万两。还一个个红口白牙地说自个儿做的是良心买卖呢。
不行,得赶紧将那个典当镯子的小子找着。否则,万一被这三个奸商给涮了,以后他还怎么在这京城里混。
“程掌柜,不是本官不相信你。你口口声声说这手镯是从一小子手里收来的,可那小子呢?他姓甚名谁,家住那里?你可知道?”
程掌柜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虽然草民不知他姓名,但草民记得,他来典当时用扁担挑了两篓灯笼,应是个卖灯笼的小贩。草民当时见他穿得破破烂烂,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后来他掏出这玉镯,说他家祖上曾经阔过,这镯子便是祖传下来的。大人,他既然从草民这换了钱,肯定会去周围的米铺粮庄,还有布行买些吃的用的。大人您派人过去问问,肯定有人见过他。”
“本官自是会派人去查。若你所言句句是真,本官自会还你清白。可若是有半句假话,哼。”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便是给草民一万个胆子,也万万不敢欺瞒大人呐。”
日暮时分,天暗风起。
在京兆府门口蹲了一天的线人稍微走了个神,抬头便见着徐师爷带人进了府。
只是后面被绑住的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再仔细一瞅,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