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主,请解下外衣让我查看您的伤势。”
我依言解开衣扣露出臂膀时自己都吓了一跳,几乎半边膀子都乌青了,几条狰狞的抓痕裂开了皮,十分的深。这种情形肯定是要缝针的了,果然老医生用布擦拭掉血迹后蹙着眉头道:“伤口太深必须要缝针了。”
点点头表示同意,看着老医生在做准备时心头一动,假装不经意地问:“缝针前要做消毒吗?”老医生闻言回过头来,目光射来时莫名的使我心头一凛,不过很快他又垂了眸回道:“要消毒的,这边药箱里有碘酒。”说着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打开就有气味飘出来,还真的是碘酒。
“你这药是自己配的?”
简单的医学常识我有,碘酒并非草药能研磨而出,是化学剂配的。之所以试探这老医生,为的是想看看这些人里有谁精通化学原理,从而能改变迷踪树林的空气介质。
老医生哼了声气,没听见正面回答就见夹了蘸过碘酒的棉花球转身过来,“忍着点。”
我微微一怔,这语气……怎么有种命令的口吻?晃神间肩膀剧痛传来,我一下没忍住惊叫出声,那疼真的是撕心裂肺到骨子里。
门砰然而响,秦臻从外面疾闯而进,“晓,你怎么了?”
此时我正除了外衣半裸了肩膀,本就因为疼痛而心火上扬,再秦臻瞥见我白皙的肩膀脚下戛然止步,瞪圆了眼盯着我看,一下气怒扬喝:“出去!”
视线蓦的被遮,老医生转身刚好挡在了我身前,惶恐不安地解释:“秦主,我……我就是给晓主涂了下碘酒消毒。”
空间静凝了半刻,秦臻突然语气急促地丢来一句:“那你快弄。”随即回身而走,我越过老医生的肩膀只看到他慌急了脚步又夺门而出,耳朵格外的红。
“继续上药吧。”不想多去揣测秦臻的心思,肩膀还半撂在这火辣辣地疼。
可当老医生取了穿着线银针走来的时候我不禁惊急了问:“不打麻药吗?”老医生回头扫了眼医药箱,“没有麻药,你再忍着点。”
嘴角在抽搐,刚刚让我“忍着点”疼得我撕心裂肺,现在不打麻药就要缝针也是让“忍着点”,我可能要疼抽过去。吞咽了口唾沫我问:“能不缝针吗?”
老医生直接回我:“不能,伤口极深,不缝的话会长脓、流疮、溃烂……”
“停!”我及时喝断了他,再说下去整条臂膀都要废了,咬了咬牙道:“尽量快点缝吧。”
缝针的过程远比我想象得……要没那么难熬,本以为会很疼,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之前碘酒消毒的痛已经适应了神经,还是这老爷子的针法厉害,居然不是那么的疼。
老爷子的手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缝针的手法很利落,几分钟后就全部缝好了,然后边用纱布帮我给贴上边交代:“每天早晚都需要换药,一周后拆线,要忌口。”
我拉上了外衣后询问:“那膀子上的淤青要怎样处理?”
“最好是要经过按揉推散淤血,可能要忍着点疼。”
我一听这话立即摇头阻止正要上前的他:“不用了,晚些我自己揉散吧。”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老医生很干脆地就回身收拾了药箱,提起后才对我道:“那晓主我就先回了,如果有什么异常症状我再过来。”
我想着也确实没什么事便点了头,目送着老医生出了门后莫名觉得哪里不对,但想了想又想不出来。心念一转,发现这回秦臻没有进来,是走了吗?
走至门边向外探看了一眼,果然秦臻不在外面。天色沉黑,夜已深了,我随手关了门看见桌上搁着小药瓶,正是刚才老医生给我上药的那个瓶子,这是忘记带走了还是留下来让我自个上药?蓦的心头一顿,我终于觉察出来哪里不对了。
这位老医生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既没有鄙夷也没有敬畏,仅有的两次唤我“晓主”也没听出里头有恭敬意味,反而像是……在吩咐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