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臻侧转脸来问我:“晓,我们现在回去好吗?”
我迎视向那双眼睛,莫名的觉得那瞳孔中有什么不一样了。之前我总是对他判断错误,甚至盛世尧说他极富心机时还一度否定过,因为他对我,不,是对“晓”的态度除了亲近外还有着小心翼翼。但这时,我察觉到那小心翼翼的眼神不见了,瞳孔中多了强势。
不过相比遇上守阵的野兽,秦臻相对而言要没那么危险,毕竟他不太可能杀我。这是我认为到目前为止算幸运的一件事,不由想起盛世尧最后说得那句话——
以我的能力不太可能走出这个迷阵,只能寄希望于那人对我不要太无情。
那人便是秦臻了。
想到我不不禁目光环找了一圈,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臻答:“刚刚。”
“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而且还不让他们亮灯?”
秦臻难得没有立刻回复我,而是目光牢牢锁定着我看了一会才忽然嘴角弯起了弧度笑道:“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明明有话要和我说,却总喜欢绕着弯。如果换作别人肯定不知道你的意思,还好是我。你想问之前在这的人是吧,你和他一直在一块的吗?”
基本上只有对盛世尧我是无可奈何且看不透的,对别人我还算能鉴别。
秦臻是在试探我,虽然从他的话意中无法确定在我回来之前他有没有见到盛世尧,但我也知道该如何应对。我直接挑明了道:“是木翼,在你们来之前得亏有他在,不然阿丽的白虎和黑熊能把我撕成碎片。也或许我会死于毒蛇,也是他救了我。”
说至此处我顿停了细看他神情,隐约能从那眸中看见放松,看来我对他的“毫不隐瞒”让他喜悦了。我有衡量过局势,这时候遮遮掩掩没有必要,哪怕秦臻来的时候并没发现盛世尧,但是整个沐族被虏,其中少了木翼定然早已发现了。与其撒谎被拆穿引起怀疑,还不如坦白来获取他信任。
只听秦臻用纳闷的语气道:“这个木翼平常是个很木讷话不多的人。”
言外之意这次木翼的行为有点与往常不同,我没接他的话头,倒是确定了一件事:盛世尧并没被秦臻抓住。
我不知道盛世尧是如何在身中蛇毒不能动的情况下还能躲避开秦臻的,确定他没落在秦臻手上后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不过我还得从秦臻的态度里揣摩“晓”此刻应该是什么反应,故意蹙起眉头不耐烦地问:“到底你有没有见到他?他为了救我被蛇咬了,如果不立刻施救会蛇毒攻心而死的。”
秦臻立刻语气软下来:“好,我这就让人去找。”随即便听他对周旁几人下令,转而又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问:“你刚说差点被白虎和黑熊撕碎?那你有没有受伤?不是让你留在庄园内的吗?怎么瞎跑到这片林子来了?”
我冷哼出声:“你觉得我会瞎跑到这来吗?”
他顿了顿,语声骤然而寒:“是阿丽?”我没有作声,通常沉默便是答案。在经过几番教训后,我再不认为谁需要被保护,首先学会自保。
将注意力岔开到阿丽身上后秦臻没再来追问,只着急地催促我立刻跟他回去让医生做检查。临走时我回头看了眼那棵树下,除了地上的杂草有明显被压过的痕迹外似乎还隐有血迹。
当走出树林时再次证实了盛世尧的推断,明明前一刻还把我们困在其中无处不是危险的树林在秦臻到来后就变成了一片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林子,别说野兽,连只蛇虫都没撞见。这回我默默记下了路线,虽然预感这路线记住了也没多大用处。
回到族庄,我注意到房子四周遍布了士兵,而族庄内的人也全都换了。当然这些人于我而言都属于陌生的,设想是真的“晓”看见这一幕时的心情,恐怕不会好受。
秦臻真把医生找来了,背着医药箱着装仍然是沐族人的一个老头。走了一遭迷踪树林,又跟白虎又跟黑熊搏斗的,身上怎可能没有伤。光是脸上就有多处擦伤了,不过伤得比较严重的还是肩膀。老医生要让我解了衣服上药,我看了眼秦臻,但他似乎没明白我的暗示,兀自站在旁边紧盯着这处,俨然要留下监督老医生为我上药的架势。
我咬了咬牙,索性直截了当地挑明:“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他愣了愣,目光从我脸上移至肩膀再回视我的眼睛,终于恍然过来,呆呆地应:“哦好,我……我先出去,你好了再叫我。”竟变得手足无措而脚步慌乱,等他身影消失在门外时我若有所思地敛回了目光。
秦臻与晓是否自小一起长大,所以至今都没太深的男女意识?我真的没感觉秦臻对“晓”有男女方面的情感,那种亲近更像是孩子对所有物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