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拍桌子了起身，但下一瞬就觉掌心火辣辣的疼，暗恼真不该跟着秦臻学这动作。脸上还得绷紧了表情，冷声道：“假如你们不想被灭族，那就听他安排。”

“灭族？”族长惊恐地喊出声来，“怎么可能会灭族？”

我冷笑出声：“继续问，你可以再多问几个问题，那么也就没大家什么事了。”

“木平，立即出发！”秦臻怒吼。

木平终于也慌乱了，边疾步往门走边问：“我要带多少人？”

都快要被灭族了，还畏缩不前地问带多少人，如果不倾尽全力那么还不如直接投降吧。

总算还有人清醒，不过不是秦臻，而是某个沉稳有力的声线：“全部！”

似乎还有人在质疑：“木翼，你说什么？”

我的视线掠转过去，刚好迎上他沉定的眸光，只听他道：“苏黎已经合两族之力倾巢出动，我们必须全力以对。”

明明浅淡的语调听起来却掷地有声，竟没有人再提出质疑。

木平一走出门就震吼出声：“所有勇士全部跟我去破崖口！”

我看到盛世尧也跟着走了，不禁蹙起眉头，他难道也要跟去打仗？不过转念一想他如今身份是木翼，恐怕不能不去。

忽觉肩膀一沉，我回过头见是秦臻，“晓，你留在这里小心点，必要时……”他似有迟疑，我疑惑而问：“你也要去？”

秦臻苦笑了下回我：“这么大的阵仗怎能少了我？不然他们谁还肯听咱的。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话落他就大步朝门而去，眼看就要出门我唤住他：“秦……阿臻。”

记得“晓”是这样唤他名字的。

等他回转过身后我才又问：“你刚才说必要时什么？”

“没有。”他矢口否认，“就是想让你等我回来。”

“哦，你也小心。”我不过随口的一句，但秦臻似乎很开心，莞尔了嘴角说：“我知道了，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目送着他轻快的脚步渐远，我默想这样的秦臻会可能是心机深沉、利用同伴的人吗？

此时族内自然是一片恐慌，正好便于我熟悉环境。应该除了妇孺外，所有男人全赶去破崖口了，也没人来管我，而留下的那些女人看见我都还要尊称我一声“晓主”。

我发现这里的女人有的遮面有的不遮面，她们的皮肤都略黑，外头男人们去打仗了对她们似乎也没什么影响，还是按部就班地干活。隐约听见某处传来诵读声，我循着声音而找，来到了一个大广场，看见一帮孩子竟然席地而坐着在读书。

心说这不会是他们的学校吧，也太简陋了些。

有孩子看见了我，小声询问：“你是谁？”

我怔了怔，这孩子居然不认识我。想了一下后回道：“我叫宁，你呢？”

“我叫阿丽。”

我讶异而问：“你是女孩？”

“是啊，阿妈说长头发太麻烦，就帮我剪短了。”

我再次扫过那头发，苦笑着想她阿妈的剪发手艺肯定是自创的，把个女娃的头发剪得跟狗啃似的。虽然看不太清楚女孩的眉眼，但从这张脸的轮廓判断应该五官挺精致的。

“你们这是在上课吗？”我问阿丽。

她答：“是啊，老师临时有事走了，让我们到大广场上来读课文。”

“还有教室？”

阿丽奇怪地看着我，“当然有啊，你是我们族人吗？怎么会问这般奇怪的问题？”

我僵了僵，真是话多容易错，不过应对一个小孩我还是有把握的。

“这问题有什么奇怪的？你阿妈还肯让你读书，我长这么大连阿妈都没见过，哪里能像你这么幸福地读书啊。”

阿丽果然被我岔开了注意，“真的吗？你很小的时候就没阿妈了？你的阿妈呢？”

我顿了顿，“不记得了。”

这句是实话，是真不记得了，脑子里对父母没有半点印象。

“啊……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