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理会他,疾步冲到洞口时身形生生顿住,惊怒而瞪。洞口看似宽阔,可洞深只有一尺,因为已经被土给填上了。
不甘心地找了根棍子去挖土,可里头居然是实心的。
“如果你再不上去,进来的道也可能被填上了。”这时影子不阴不阳地丢来一句话,使我心头一凛,只略一迟疑就转身离开了这个暗室。
前脚刚爬上去,后脚就听见底下一声闷响,并且感觉房子都震了震。低头而看,视线所及处已经都是泥,果真连这个洞都被填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底下那空间就只有我和影子了,周通是如何做到把这个洞也填上的?脑中刚闪过疑惑就听见影子道:“盗洞在挖的时候就留好了机关。”
“你说什么?盗洞?”我惊异而问。
影子轻瞥了我一眼,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怒意,语气淡淡地问:“你在外面走了这么多趟难道没有听说过盗洞?”
盗洞我当然听说过了,“那周通难道是个盗墓贼?”
影子没回应,屋子外传来了脚步声,片刻后听见初一在外唤:“老板,你在这里吗?”
我拉开门出去,初一睁圆了眼惊愕地瞪着我:“老板,你这是上哪溜达了回来啊,怎么弄得一身都是泥?麦叔和小飞也不知道上哪了,前面就我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还有刚刚有个人上门送来一封信,说你在后院,务必要我亲手交给你。”
从初一接过信,就一牛皮纸信封用胶水封了口,连张邮票都没贴。撕开口子,里头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只写了一句话:东城门外。
“送信的那人长什么样?”我问初一。
初一想了想,“个子不高的一个男的。”
我蹙了蹙眉沉声道:“知道了,你先去前台吧。”等打发走了初一后我回过头,见影子从暗处走出来,刚初一来找我时余光便瞥到他隐匿了行踪。
“你是跟着我一块去呢还是又找哪个犄角旮旯躲起来?”我故意问他。
影子走过来,清冷的目光在我脸上划转而过,直接面无表情地从我身旁掠过。看他步履是往前门走,我心想难不成他还真敢曝光于人前?
可这么想的同时,影子的身影已经迈过了门,连忙快步追上去。
微感愕然,他真的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大堂。可等过片刻我就察觉到不对,似乎没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聚焦过,哪怕就停顿一秒。
初一在前台忙得满头大汗,各种退房签单的排了一长队,还有人在催促。
这时候也没时间去帮她,找麦叔和小飞要紧,等随着影子走出了客栈我问出了心头疑惑:“别人看不见你?”
影子:“你当是个谁就能看见我?”
那意思好似能被我看见该很荣幸,抽了抽嘴角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又再问:“为什么大白天的你也能出现?”他偏过头来:“你当我只能晚上出来?”
“之前几次你出现不都是晚上?”
“那是因为我刚刚苏醒,需要积聚精神。”
我抓住那话中的一个关键词——苏醒,“你之前都是睡着的?”
“在嗅到你气息之前。”
等于说是我使他从沉睡着的檀木盒子里苏醒过来了,然后粘上了我。
一路我仔细留意了,虽然可能旁人看不见影子,但他仍然会避开与人接触,而且喧闹的老街上他总能走在人与人的狭缝中。
走了将近十多分钟我们才来到东城门口,这边因为是老城区,很少有人会逛过来,熙熙攘攘就走了两三人。我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定在一家客栈的二楼窗口,那叼着根烟正冲我笑的人不是周通又是谁?
视线回落,客栈的名字叫“宝通客栈”。
这家客栈可以用门庭冷落来形容,吧台后坐了一位中年大姐正昏昏欲睡,看见我们进门只抬了下眼皮又继续打瞌睡了。
周通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堆笑着招呼:“丁老板,来来来,楼上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我懂,更何况麦叔与小飞都还落在他手里呢,我嘴角噙起一抹笑抬步上楼。有意无意地往后看了眼,见影子想当然地跟在身后,与我目光对视了眼又浅浅地转开,直接越过我率先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