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怀疑自己那几个伙计,除了麦叔,其余的都来店里打工半年以上了。站到窗前眯着眼往下看,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后院,如此短的时间里,究竟谁被买通了?
麦叔?我下意识地否定,麦叔可以说是客栈的核心骨,事关重要,不信他拎不清情况;小飞?这小子向来沉默寡言,就算周通再能言善道怕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攻破防线;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初一了,这丫头来得时间最短,而且单纯好骗,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对皮影感兴趣。
忽然有道人影从眼皮子底下闪过,我的身体比头脑更快作出反应,翻窗而跃拽住窗帘掌控身体朝那人影方向踢去。可一脚踢了个空,见那人影已经跃身而下。
此处是二楼,跳下去不是不可以,至多摔折条腿而已。但我没必要冒这个险,顺着水管处滑下轻松落地,目光在院中扫过一圈视线落定。
仍然是小飞的房门,之前是锁着的,现在门上的锁已经卸了。
只顿了一秒我就疾步走了过去,屋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其实站在门口就可将室内一览无遗,但我走进门并且将门在后关上。
小飞的这间屋比较简单,除了一张床外就只有一个衣柜和一把椅子。刚刚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搜找了个遍,小飞估计还在外面忙没顾得上收拾。
刚刚那个黑影从落地到消失的时间,只有可能进到这个房间。
有个疑惑在我心里成了团——
一个人要想在密闭空间里凭空消失,除了出去,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
隐匿。
但是一目了然的空间,何处还能藏身?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如果根本没有内应,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房间另有乾坤。
我先打开了衣柜,里面就挂了几件外套,多数都堆在何可疑痕迹。转身走到床边,床我抬不动,只能趴到地上钻进去。
在我用手指摸地板到床尾的时候停了下来,原来乾坤真的在这呢。
我给麦叔拨了通电话,让他叫上小飞一起过来。把床搬开后,地板上的端倪立见真章,麦叔面色变了变,“小飞,这是怎么回事?”
小飞摇头闷声而回:“我不知道。”
“这是你房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麦叔扬声而斥。
我抬起手示意静声,比起追究小飞知道不知道,我更关心这捻指在那洞口抹了下。
“麦叔,跟小飞无关,这个洞是新挖的。”
因为指尖的泥都是新土,还有些湿,至多挖了才一两天。算上周通来店的时间,怕是他进来后挖的,可见此人来客栈绝对动机不纯。
我正要跳进坑中,被麦叔急急拉住,又转头吩咐:“小飞,你下去看看。”
小飞默不作声地跳了进去,很快就不见身影。
“老板,你是女孩子,这种危险的事应该让男的来做。”麦叔语重心长地道。
我很是无语,这两年每次出门麦叔也总是唠叨这句话,可我该走的货依然还是走了,遇上的危险多了去了,现在到了自己家里了还怕什么。
不过也没等我开口,就听见小飞在底下叫:“麦叔。”
麦叔老当益壮,抢着在前头下坑,我就笑笑不作声。跳下坑洞后得猫着腰前行,鼻间都是泥土的湿气,走了大约十几秒就看见有火光。
等进了那空间麦叔最先惊叹:“咱们客栈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个地下室啊?”
说是地下室其实是夸张了,就是一个斗大的地洞,周围是已经干硬的泥了,挖了有些年头。而之前无故消失的周通正尴尬地坐那呢,旁边小飞已经牢牢看住了他。
我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周通脸上:“这儿就你一人?”
“老板,这除了我不还有你们嘛。”周通笑眯眯地回我。
我轻哼出声,这人脸皮是真的厚。其实洞内已经一目了然,但仍然吩咐麦叔与小飞四下搜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地洞入口。
寻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我偏着头想了下,“麦叔,你先审人。”转身往来时洞穴走。
之前看见的那个身影我可以肯定不是这个周通,体型更像是影子,比起这个周通我更迫切想要查出影子的踪迹。从上到下这一路,唯一可能藏匿而不被发现的位置只有在那条新挖的地洞沿路,因为那里视觉受限,很有可能还挖有别的支路。
待我满手的泥又回到洞口时心头微恼,是哪里判断错误了?难道我看见的身影并没有进这屋?正疑问间,忽感头顶上方空气异样,一抬头就见一双脚站在洞口上方,很是把我吓了一跳。我立即反应迅速地挥拳而至,但那双脚比我速度更快地向后掠开,乘着此时翻身从洞内钻出又一脚横扫过去,同样也被躲开了,抬眸间等看清时脱口而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