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金絮(1 / 2)

谈恋爱不如干架 成蹊 1886 字 2个月前

龙集死时,我哭了三天三夜。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很爱他,他是我这辈子的依靠。他死了,我自当痛不欲生,发誓要继承他的意志,将弦月教发扬光大,成为武林至尊。但其实,我并不伤心。

我自七岁起,便跟阿爹阿娘出来逃荒,每日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受尽欺凌。十二岁时,阿爹阿娘将我卖给了一个富户。他们说在富户那里有吃有喝,不用再受苦,其实我知道,他们想拿我换钱,筹够路费好带弟弟回老家。

富户是个糟老头子,总是变着法儿地折磨我。为了活下去,我都忍了。

有一回,弦月教围住了富户的家,我才知道这老头子不是商贾,而是一个隐世的武林高手。我给老头子下了药,亲手打开了大门。

门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龙集,他是个英姿勃发的男子,霸道、英勇也狡诈。他练的邪功需要阴阳调和,而我,是最合适的工具。是的,在别人看来,我是他的夫人,在我看来,我只是他的工具而已。

所以,他的死并不使我伤心,只是他一死,我在弦月教里便孤立无援。我不能再忍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我必须在教内站稳脚跟!而此时能帮我的,只有郑楸。

郑楸是龙集的义父,是弦月教的元老。龙集死后,郑楸最有机会继任教主的,可除了我,谁也不会料到,他会支持我继任教主。郑楸说龙集是个情种,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要郑楸辅佐我执掌弦月教。

情种?呵,宁愿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信男人那张破嘴,当然,女人的也不能信。我不过是骗龙集我有了身孕,他不过是想把弦月教传给儿子,至于郑楸,也不过是不想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罪名。

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怀有身孕的谎言,不料还是被拆穿了。我手下的一个婢女看到染血的衣裙,偷偷将此消息告诉了郑楸。我知道,郑楸绝不会坐视不理,正好就着这个由头,将我赶下教主之位。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命人把郑楸请进我的院子,跪下磕头请罪,求他饶我这一回。我哭得凄凄惨惨,卑微地拽着他的衣摆,然后,一刀杀了他!

没有人知道,每次配合龙集练功的时候,我都在偷学他的功法。他的金骨双刀,我也早就能用得出神入化。

我在后院挖了个坑,先把那个婢女的尸体丢进去,再把郑楸的尸体拖进去。

就在黄土即将埋过郑楸头顶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吓得瘫坐在地上,握紧铁锹。杀一次是杀,杀两次也是杀,人我尚且不怕,怕那诈起的尸首作甚?!我站起来冲着他的脑袋又是一铁锹,他往坑里一歪,死了。可没过一会儿,他重又睁开了眼睛。

我恼了,去坑沿取来金骨双刀,准备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看他还敢不敢再诈尸!

刀还没砍下去,便见郑楸老儿冲我抛了个媚眼儿:“美人儿,脾气缘何这般大?”

我怔住了:“借尸还魂?”

小时候听娘亲说过这种事,有些冤魂游**世间,若有机缘便可借别人的尸体还魂,在阳间重活一回。还魂后的人,脾气秉性大变,郑楸便是如此。我将他细细盘问,方才知晓,这回借尸的不是鬼魂,而是一只蛇妖。

九鳞需要郑楸的躯体来收集邪气,提高法力,而我,需要郑楸继续扶持我坐稳教主之位。我们俩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倒也相安无事。然而九鳞这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看中教中哪个女子,便定要得到手,到手之后不出十日便弃了。教中常有人向我抱怨此事,我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只得告诉九鳞收敛些。

“收敛?”九鳞勾着我的下巴,眼神魅惑,“我的小美人儿,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确实,我虽有武功,却只是一个人类,自然打不过一只妖。论武力,跟他对阵我毫无胜算,硬拼绝非上策。更何况,经过这些年吸纳邪气,他的法力比初见时增强太多。

“本教主当然有资格!”我不能示弱,必须在气势上压过他,否则,日后平衡打破,我只能变成他的附庸,由着他拿捏。

“凭你的姿色,”九鳞轻吻我的耳侧,手也爬上了我的腰间,“若你愿为我的蛇后,自然便有资格了。”

“好啊,”我微微一笑,“本教主可以做你的蛇后。”

“哦?”九鳞怀疑地盯着我,显然并不相信。

“将你的法力分本教主一半,”我凑近他耳边,用这世上最柔媚的声音**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笑我痴心妄想,而我,只是命人将一个女子带上来,便止了他的笑。人有弱点,妖也不能幸免。这些年我并非由着他玩弄教中女子,我也在观察,他究竟纯是好色,抑或有别的筹谋。果然让我发现了其中关窍,九鳞与女子在一起时,总会露出妖身,过后又特别关注女子的月事。对于月事推迟的女子,他把玩的时间总是久一些。我明白了,他想要一个孩子,却总不能成。

我带上的这个女子,便是第一个怀上身孕的。可惜人类女子身体太弱,纵然怀上了,也撑不过三个月。

“想要子嗣,去寻个身强力壮的妖族女子便是,何苦为难我们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