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区民居，小区老旧环境一般，屋里的设施也都比较简陋。利娜是二房东，住在主卧，姜小艾则住在面积稍小一点的次卧。两个合租女生都不是爱收拾的人，搞得房间里乱糟糟的。

姜小艾盯着房门呆了呆，心想幸好季斐然这次是从大门丢人，没从窗户丢。

“在想什么？”季斐然来到她身后，幽幽地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变仁慈了。”

季斐然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还有呢？”

“嗯……集团这次麻烦大了，不知道宋俊凯他们准备用什么说辞应付过去。”

“还有？”

“还有？”姜小艾认真复盘了一下，又道，“是毛绒兔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吗？你到底是怎么打通时空通道的呢？那个通道会不会再被梁雨封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又要沉睡了。还有还有，《人在江湖飘》出事了，顾岩峰黑化，和金絮合作，把……”

季斐然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越来越暗，可他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反而后退一步，用极其冷静而客气的语调道：“从你拒绝跟我去现实世界那日起，我便知道，在你的心中，所有人、所有事，都比我重要。可我还是放不下你，如今赶来救你，看你安好，我便放心了。咱们就此别过，你过你的日子，我走我的妖途。告辞！”

季斐然转身便走，刚走两步，脚下一滑，踩中了一个黑色电视遥控器。客厅电视打开，从利娜看的剧情开始，男主和女主正在站台上360度全方位无死角打啵儿。

季斐然有些尴尬，停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捡起那个黑色的玩意儿。

“季斐然，你脸红了？”姜小艾悄眯儿地凑过去，从后面探出头来，笑眯眯地问。

“将你们的物件整理好，莫要乱丢！”为了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季斐然没有捡遥控器，也不再去看电视里打啵儿的精彩场面，径直离开。

“哎呦！好疼啊！”姜小艾往地上一坐，捂着心口哭哭啼啼。

“姜小艾，你这招用烂了。”季斐然头也不回，手握住门把手。他料定她必然还要再哭嗨一些，然而她竟没了声响，难道是方才的伤太过严重？他被她气坏了，竟忘了先给她疗伤再走。如今话已出口，再折返给她疗伤，岂不是颜面全无？不成，堂堂妖尊，坚持住，说不回头就不回头！

他猛地打开门，迎头撞来的竟是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姜小艾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朝他抛了个媚眼儿：“帅哥，赏脸跳支舞可好？”

季斐然冷脸：“伤那么重，还敢用瞬移术？！”

“谁让你不理人家的嘛！”姜小艾将玫瑰花瓣点在他的唇上，“我知道自己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斐然感觉嘴唇酥痒难耐，心里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姜小艾趁机把他推回屋里，一个旋转，关上房门。季斐然的后背紧紧地靠在门后，前胸则被她的手狠狠地按住。

姜小艾将花丢到一边，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季斐然，看清楚这张脸，它跟你以前喜欢的完全不同。这，才是真正的姜小艾。我希望你抛掉梁雨的设定，好好看清楚，认真想一想，你，是否依然喜欢？”

季斐然低下头，俯视这张有些陌生的脸。五官确实很普通，没有秦桑雪的美貌，跟姜筱有些像，却没有姜筱的明丽。小脸儿倒是挺白，但不够完美，脸颊上有些小小的晒斑。短短的头发，甭说梳美美的发髻了，连个“麻雀尾巴”都扎不上，顶多在头顶上扎个冲天小啾啾。加上之前在试验液里泡过，又风干了一回，这惨相，简直的……

“歪瓜裂枣儿？”

“嗯？”

季斐然摸了摸她的头顶，想像那里多一个冲天小啾啾是个啥样儿，随即欠欠儿地说：“自知之明，小艾还是有的。”

“……”姜小艾气的眉毛直跳，咬牙切齿地道，“季斐然，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她刚才还庆幸让宋俊凯给她理了个发呢！虽然被试验绿液那么一泡，妆容全毁了，身上的试验服也难看得紧，可头发好歹没有那么乱……呃，好吧，在古代人的思维层面，长发飘飘才是美人，而她这个模样，在他眼里估计跟个尼姑没两样。

“可是我喜欢，”季斐然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只要是你，本尊便爱之、重之，心海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