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艾一股气上头，打开结界站起来。这回，轮到她俯视他了：“嫌丑就别看！”

“嗯，也对。”季斐然一本正经地起身，转头去瞧天上的星星，“还是这些星子标致些。”

姜小艾气鼓鼓的，扭头便走。突然，身前出现一道羽翼拦住了她的去路。那羽翼一卷，便将她卷到了季斐然身前。她的脸撞到他的胸前，硬邦邦的，杠痛了鼻子。她用力推他，却被他压得更紧。

季斐然摸摸她的后脑勺：“在我怀中哭罢，我不笑你。”

“眼泪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我没那玩意儿。”姜小艾身在他怀中，还时刻不忘自己的工作，“你快点把翅膀收起来，别被人看见！”

“真是败给你了。”季斐然叹了口气，收起羽翼，低头道，“为何心中不快，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姜小艾一愣，这话听着十分耳熟。当初在泠鸢山时，她为了拉近和他的距离，在他一个妖喝闷酒的时候，特地跑去同他说过。不得不说，这句话有着神奇的魔力，会让人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单一人，总有一个角落，藏着另一个人的温柔与关怀。

“我……还不是因为武林大会！”姜小艾撒气似的道，“你们一个个的非要现在去康州，把原本的剧情全都打乱了！”

“就为这？”

“不然呢？”

“从过去，到如今，你一直守着所谓‘剧情’，一步一步诱着所有人沿着既定的路线走，不准有分毫的行差踏错。”季斐然深深地望着她，“你不累吗？”

“累，当然累，社畜哪有不累的。”姜小艾没好气地说，“如果大家都能按照作者写好的路子走，那多皆大欢喜。可总有人像你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个别的想法，打乱了路线。你当初若是老老实实地喜欢秦桑雪，跟她圈圈……咳，该那啥那啥，也就没我啥事儿了。你都不知道秦桑雪那次的任务，我有多费力不讨好！”

“我不喜欢她，有错吗？”

姜小艾纳闷儿：“作者设定你喜欢那种漂亮的、柔弱的小白莲花，你干嘛非要跟作者对着干？”

“作者？”季斐然疑惑于这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写出这个故事，创造这个世界，创造出你们这些角色的人。”

季斐然沉思着，不发一言。

“你看那里。”姜小艾指着夜幕上的群星，“在你们的世界里，是天神创造了星星，是吧？”

“正是。”

“作者，就是你们的天神。”姜小艾进一步解释，“我爷爷说过，一颗星星就是一个故事。这世上有多少故事，天上就有多少颗星星。”

“故事么……”季斐然随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去，星河璀璨，故事撩人。

“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按照固定的轨道行进，这是自然规律。”

“送你个礼物。”季斐然指着最暗的一颗星，略施咒法。只见那颗星骤然发出夺目的光亮，令周遭星星黯然失色。

“好漂亮！”姜小艾眼前一亮。

“每一颗星子都有自己独特的光亮。随心闪耀，变幻万千，才最是迷人。”

姜小艾听到这话，忽而怔住了。她看向季斐然，惊觉他眼里的光比星子还要璀璨，是真正的随心闪耀，变幻万千。难道说，在当初的《恋爱妖精》空间里，他便早早地悟出了这般道理，才会摆脱作者的设定？可是，不应该呀，一个角色而已，怎么会有这么脱离设定的了悟呢？

“还在胡思乱想？”季斐然欺身而来。

“嗯？”

正思索间，季斐然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背上，展开双翼，径直冲上星空。

“喂！你干嘛？！”姜小艾骇然，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敢乱动。他的速度太快，转瞬间已越过江岸的森林，直达高空。

“带你寻乐子去！”

他们掠过波光粼粼的江面，掠过幽暗的高树，掠过村庄街市……

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颗星子周围的天幕如江面一般，**漾起层层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