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姜筱！姜筱！”姜小艾头顶直冒烟。

“你并非姜筱？嘶，那我得去问问姜掌门，他闺女去了何处。”

“啊啊啊！你不许去！我警告你，想回家就别给我添乱！”

“哦，”季斐然大手一摊，无比乖巧地道，“我很乖呀，未来娘子。”

“到康州城之前，不许跟顾岩峰找茬，也不许跟我爹提婚约的事！”

“好嘞，顾岩峰提跟你的婚约时，我绝不将他揍扁。见到姜掌门，也定将赐婚圣旨揣在怀里。”季斐然一本正经地道，“晤得热乎乎的，到了康州之后拿出来，给岳丈大人暖手。”

“……”

姜小艾心塞又无奈，以前参与的那些任务里，人物好歹都是按照作者设定的性格和行为方式来的，故事情节设置的矛盾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剧情线即使偶尔有点偏差，只要她稍加调整，总能掰回来。哪像《人在江湖飘》里面，总有意想不到的人物和矛盾突然冒出来，把原本的剧情扔到外太空去！偏偏她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摆平了眼前的人，摆不平藏在阴影处的手。或许，这正是空间裂缝任务的难度所在吧。

“姜小艾！”陈陶新严肃起来，“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姜小艾低着头：“知道。”

大量副线剧情被跳过去，前后剧情衔接不上，很多关键人物没办法出场。男女主原本应该在这些副线剧情中感情升温、确定关系的，现在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如今一脚迈进了大结局前的剧情，这个空间会发生扭曲，进而影响到现实空间。

这是她工作上的失职，从未有过的失职。

陈陶新厉声道：“咱们部门对你寄予厚望，连空间穿梭装置都交给你了，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姜小艾抿了抿唇，有些不服气。她早就说了，自己没有能力和经验去完成空间裂缝任务，是他们非得让她接这个任务的！

可她到底没这么反驳，若是真这么顶撞领导，那就真得被炒鱿鱼了。因为在领导眼里，不会看你为什么接工作、怎样工作、花了多少工夫，只会看你的工作结果。结果不好，态度又横，还妄想获得霸总青睐，你当你是国产玛丽苏啊？

“部长，这确实是我的失职，我检讨。”

“检讨有什么用！”陈陶新从未像此刻这般咄咄逼人，“你入职培训学习空间史的时候，难道没学过七年前那件事吗？！”

“学过，”姜小艾拧紧了眉头，说出空间史手册上的一段记录，“因为大西洋那边的空间维修部在行动时出了问题，导致小说《飞跃西部》时空的结局逆转，进而致使婴时空产生了严重扭曲。此次逆转造成连锁反应，影响到现实空间，在我国魔都市中心形成一个空间裂缝三角带。十五辆车凭空消失，一百三十六人失踪。”

“国家联合国际空间组，在各个空间里寻找，才找回来八十人，剩下五十六人到现在都没找到。而那些找回来的人，有的伤残，有的痴呆，有的产生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陈陶新看了她一眼，或许是看她态度端正，又或许是觉得这次任务确实太难，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你工作很认真，压力也很大，但是……哎，你别哭啊！”

姜小艾偏过脸去，将眼眶里的湿意压回去：“我没哭！”

“那你眼里那一闪一闪的是啥？”

“小星星，亮晶晶！”

“呃……”陈陶新挠了挠头，“算了，事到如今，被绕过的剧情，很难找补回来……”

他想了想，又道：“我会联系技术部门，查看空间扭曲情况，再开会商议解决方案。你先顺着目前的剧情跟进，无论如何，故事的大结局不能变。”

姜小艾深吸一口气，没错，正派必须打败大反派弦月教，男女主顾岩峰和杜若若必须相亲相爱结婚生子，季斐然必须登基称帝，之后干掉姜筱一家子。这个结局绝不能变！

陈陶新道：“一旦故事发展到结局，必须把妖尊和其他妖族异类送走！”

“是……”

陈陶新指了指她的脑袋：“你呀！打起精神来！”

姜小艾挺胸抬头，大声道：“是，部长！”

通讯一关闭，姜小艾又蔫儿了。她坐下来，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大腿上，心情跌到了谷底。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是眼前的境况，让她的努力都变成了笑话。鼻子酸酸的，湿意重又回到了眼眶。不行，不能哭，哭是软弱无用的表现。作为一个优秀打工人，无论面对怎样的工作压力，都必须告诉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

“想哭便哭出来。”

姜小艾听到这沙哑的声音，猛一抬头，便见季斐然站在结界外头，俯视着她。她心里头很不爽，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季斐然蹲下身来，捏了个帕子递给她：“你忍哭的模样，拧拧巴巴，再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