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玻璃,能看见之瑞半个脸,他瘦了很多,下巴上黛青色胡须清晰可见,白色T恤应该是多天没换,有明显黄渍。
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不停的帮她擦着泪,小鱼相信,再大的怨恨,面对病**的母亲,早就云开雾散,有什么比母亲健康还重要。
如果离婚,能让谢母释怀,她愿意。
王教授和郝佳走过来,三人走到对面窗前,王教授说:“已经三天了,他妈妈昏倒,家里没人,他爸爸半夜回家才发现的,能抢救过来就是捡了一条命。”
“我不敢进去,怕他妈不想看见我。”小鱼说出顾虑。
“我急忙过来,也是想你别贸然进去,病人不能受刺激,先问问之瑞的意见。”王教授建议。
“一直是之瑞自己照顾吗?”小鱼问。
“嗯,他爸爸送来就没太看见人。”
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他没找个护工什么的?”小鱼不解。
“没有,这三天就是他自己,没看见衣服都没换。”
小鱼心里被剜了个洞,呼呼漏风,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告诉自己,真把自己当外人了。继续装不知道吗?可是,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进去看看,你先等一下。”
王教授推门进了病房,郝佳拍拍小鱼的胳膊,安慰道:“没事的。”
很快,谢之瑞就出来了,他看见陈小鱼,一把就抱住了她,脸贴在她头顶,小鱼感到濡湿。
他哭了。
很久,他贴在她耳侧:“谢谢你来了。”
他抱得很紧,很用力,小鱼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恐惧,哽咽着问:“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怕你不想见她,怕你看见她伤心难过。”有一滴泪穿过他的脸流到小鱼的脸上,和她的泪水混杂到一起。
“生命为大,她都那样了,我怎么计较?”
看见谢母躺在那,一团肉似的,没有面部表情,除了眼睛间或一轮,很难和平时的嚣张跋扈联系到一起,小鱼心里的怨恨一下就少了许多。
平时有多强悍,现在就有多可怜,陈小鱼喃喃的说:“我不敢进去,怕她不想见我,刺激到她。”
谢之瑞捧起她的脸,在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牵起她的手,向病房走去。
王教授看见他俩进来,从凳子上起来,之瑞牵着陈小鱼站在母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