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没了,就是陆观年给扛的灵幡。老二要是再让他扛灵幡,他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陆大春道。
“那也是没办法。真正的当家主事儿的人一句话都不说,咱们有啥办法?”提起陆大柱,他就更是气的牙根儿直。但是,他能说的了自己的闺女儿和女婿,说不了人家的儿子的。
陆大春也是想到了晏铁顺的想法,道:“那让老大来?”
“不行,咱们还没说呢,李文芳就不会同意的。李文芳不喜欢老大媳妇儿,但凡咱们要去找老大,李文芳肯定会说,老大是长子长孙。不可能给一个绝户扛灵幡的,到时候在连累他们绝子绝孙的,咋办呢?”
“那老二……”
“他们家有个孕妇,孕妇不能冲撞丧事的。”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咋办呢?”
“爹,一定要这样吗?”晏如是问道。
“必须要这样,你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要给你二叔多烧点纸钱。你二叔这辈子啊,过的太惨了点。下辈子投生到个好人家,好好地享享福吧。”晏铁顺叹了一口气。
“亲家,要是可以,还是让观年来吧。”晏铁顺无奈道。、
陆观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毕竟,二叔是他的长辈,又是他敬重的长辈。给二叔披麻戴孝的,是他应该做的。
陆大春不说话了,“那就赶紧准备吧。”
陆大柱依旧是坐在抽烟,对于自己儿子的第二次扛灵幡的事儿,既不是反对,也不赞同。
气的晏铁顺冷哼了一声,用力地摔着门走了。
“我去找你大娘来,让她来帮你。”
陆大春也不乐意搭理他,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屋里的人都走了之后,陆大柱才放下手里的烟袋,拍了拍陆观年的肩膀,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辛苦了。”
晏如是看着自己公公的背影,眼中满是惊诧。
他的儿子要给别人扛灵幡,还要压运十年,就换来他爹的一句,你辛苦了?
陆观年怕不是假的吧?
“家里的钱,还够吗?”陆观年的说话声打断了晏如是的思绪,晏如是忙回过神儿来,道:“不多了。”
这些天转来的钱,她有个大致的数儿。
二叔住院、她买东西再加上给家里添置一些以后要用到的东西,再加上这次给二叔办丧礼,晏如是挣来的钱,没了。
陆观年沉着脸,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的钱,塞到了晏如是的手里,“没钱了,你就说。”
晏如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在抬头看了看陆观年,吃惊地说道:“你哪儿来这么多的钱?”
陆观年道:“和梁子做了点生意,赚了点钱。”
“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啊,赚这么多的钱!”
晏如是数了一遍,最少得有两百块!
这么多的钱,也太好赚了吧!
“什么挣钱做什么,”陆观年并没有打算把自己具体做什么的和她说了,道:“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再去想想什么办法。”
晏如是在心里盘算了一遍,道:“这趟丧事办完,我们租的摊位也就到期了。”
“不去也好,”他也不想在和黑子打交道了,“那咱们接下来咋办呢。”
“既然我酿酒的事儿已经被人知道了,我想要卖酒。”晏如是慢慢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本来我是打算慢慢来的,但是公社那边下来查了,我觉得利用这个机会刚好。”
晏如是想好了,借这个机会,打响他家酒坊的名号!
毕竟,黑红也是红啊!
“那要跑各种的关系。”陆观年道。
“观年,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的。”晏如是微微倾身,清澈的眼中,满是陆观年的影子。
陆观年呼吸一窒。
他忽然觉得被自己的媳妇儿这么信任,他觉得自己得一定把事情办成才行!
“嗯。”陆观年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耳尖悄悄泛红,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
“对了,爹说的事儿,怎么办呢?”晏如是还是很担心。
压运不知道多少年,这要是一直都不翻身怎么办呢。
“以后,我在家,你出门。”
陆观年觉得,只要他守住了家,就会守住晏如是的。
晏如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弄的晏如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些事儿咱们先不说了,我们先说等会儿去要办的丧礼,”晏如是忙岔开了话题,开始说起了陆二柱的事儿。又过了两个小时,陆大春的媳妇儿就过来帮忙了,“老六啊,我听你大伯说,是王老四的气死的?”
“是他媳妇儿气死的,”陆观年冷声道:“本来晏如是想要报警的,是我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