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们家在镇子上租了个摊子,专门卖包子和小咸菜的。我的腿不好,我媳妇儿是专门酿酒给我喝的。”
高同志眯了眯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儿?”
“当兵打仗,哪儿有不受伤的。”陆观年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高个子的男人心一惊:坏了。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都是英雄。
他们怎么可能说英雄家里卖假酒呢!
在看他们家,一个需要常年吃药的病人,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破破烂烂的房子。
他们也需要生活的。
高同志道:“那你说说,你们家的就都是怎么做的。”
“都是我媳妇儿做的,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陆观年道。
“你们租的摊子在哪儿?”高同志点头,继续问道。
“挨着一堵墙,是集市上最偏僻的地方。”
“那你的生意好么?”
“一般般,勉强维持,”
高同志皱眉,仔细地盯着他看。
他回答的很诚实,但是他的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不开心呢?
“你们不承认这件事了。”高同志道。
“我们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陆观年道:“要是你们觉得我们说的都是假话,那我们就报警吧。让公安局的同志过来,好好地调查下。”
在旁边听着的王老四,额头上直冒虚汗。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管辖的村子里,又是出了假酒,又是出了作风的问题,又是派出所的。到时候去公社里开会的时候,那些人得怎么看他!
他是有心想要阻止的,但是有人抢先开口了:“咋地,这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真以为我们家没人了呢?”
陆老大一听说自己弟弟在家门口别人欺负了,那还得了?
当下就找了几个陆家的人,怒气冲冲地赶到了陆家。
小小的屋里,里里外外的站满了人。
领头站着的陆老大,身上全是土,手里还拎着一个铁锹,“老六,你怎么样?”
“哥,四叔说我们造假酒。”陆观年一句话,让陆老大的怒气升到了顶点。
手里的铁锹指着他的鼻子,冷声道:“四叔,你跟我说说,我们家老六媳妇儿是怎么酿酒的!你必需说出来个子丑寅某来,你要是说不出来,你就别打算离开我们家!”
王老四一出现在他家,他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之前他就听人说,王老四嫉妒他们家老六媳妇儿能赚钱。
现在看看,果然是真的!
“你这是在威胁,明晃晃的威胁!”躲在高同志身后的王老四,只是露出了小半个脑袋。站在王老四面前的高同志,心里也怕得不行,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威胁你的领导,你这是在犯法的,你知道吗!”
“哎呦,巧了,我还真不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凭什么说家造假酒!你知道不知道,你红口白牙的一句话,是能要了弟弟的命的!”
“我们就是下来核实下有人举报的事儿,并没有想怎么办的,”李同志生怕他一个激动,出了什么大事儿,“这问题最后是怎么回事儿,需要领导决定的。”
他们只是下来调查,至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们也决定不了。
“我管你谁决定什么事儿!总是今儿的事儿你要是不管我个结果,老子就是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把你留下来!”
高同志看着眼前晃来晃去铁锹,心里的恼怒压过了害怕。
他又怕陆老大真的会对他怎么样,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你们刚刚不是觉得我们是平头老百姓,所以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吗!那现在,你可以看看,我们能不能拿你们怎么样!”晏如是笑眯眯地说道。
同时,她还站在了陆老大的前面,眼睛一直瞟着他。
要是他有什么动作,她第一时间就能阻止。
“大、大侄子,有话好好说,”王老四吓得舌头都结了,“看在你管我叫一声叔的份上,把铁锹放下,有事儿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