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被晏如是的几句话，怼得脸色通红。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说过。

凌寒白皙的手，紧紧地攥着王大庆的娘的手，眼圈含泪。看着四外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地看过来的令人不喜欢的眼神，贝齿轻咬着嘴唇。

“大娘……”

音色弯弯绕绕的，像是隐含了无数的委屈。

王大庆的娘不喜欢小姑娘娇滴滴的样儿，可想到自己的儿子以后要靠着这个女人才能去城里过上好日子。为了自己的儿子，王大庆的娘是硬生生地把心里的那点不高兴给压下去了。

“没事儿，有大娘呢，”王大庆的娘拍了拍凌寒的手，道：“老六媳妇儿，你也别说凌寒说的不对，也别说我们家大庆把你二叔气病了！凌寒是从省里来的知青，说的肯定是对的。我们家大庆可是个好孩子，没做过啥坏事。老六媳妇儿，你要是在糟践我家大庆，那我可要找你爹好好说到说道了！”

晏如是还没说话呢，晏如是的三哥夹杂着奴役的声音就已经穿越过了众人，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谁啊，舔着那么大个脸，敢去找我爹说他不会叫孩子的？来过来，我看看是谁，有那么大个胆子！”

晏如是顺着声音看过去，刚好看到了走进来的晏如越。

这是晏如是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晏如越。

晏如越看着和自己那张有几分相似的脸，在慢慢靠近的时候，晏如是竟然想要哭。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欺负我们晏家没人呢。”晏如越长得很瘦，但是那双眼睛锐利得不敢让人直视，“你老王家，是个什么货色，你以为这北山村儿不知道呢？你为了你儿子的前途，都把你闺女儿送去当小老婆了，还是啥好门风儿？你个老不死的，你们家欺负我妹妹没人，就啥话都敢说，你真当我门老晏家是死的呢？！”

晏如是有瞅了瞅站在王大庆娘身边的凌寒，极为蔑视的说道：“我爹说的对，女娃儿就应该少读点书。你看看你这书读的，谁对谁错都说不出来！当庭广众之下的，和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我看啊，就你这样的，就应该在农村，好好的接受农村生活，要不然回了城里，还不知道能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孩子呢！”

晏如越的话让王大庆的娘顿时炸了：“你个小崽子，你是怎么和我说话呢！我就算是再不是人，你也得叫我一声婶子！你个王八犊子，猪都都不如的畜生，敢说我们王家的不是，你是喝了马尿爱还是灌了耗子油了，居然敢说老娘了！”

王大庆的娘，张牙舞爪的，像是随时都能扑上来咬晏如越一口。

晏如越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惹事儿了。叉着腰，学着镇子上的小痞子，斜着眼睛看人：“哎呀，我就不怕你说的！有能耐，我拿着你们家给人家送的东西，去找……”

“哎呦，大侄子来了啊，”晏如是听的真高兴的时候，忽然被王老四热情的话给打断了，“来家里也不说一声，四叔好给你弄几个好菜！”

王大庆的娘一看到自家爷们儿回来了，腰杆子更硬了。

刚想说什么，就被王老四给拽了回来，抢在他前面开口说话：“大侄女儿啊，你们家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大庆这个王八孩子，就是不学好！背着老子干这样的事儿，等会儿老子找到了他，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王老四小心的陪笑着，“你看，我们家要赔多少钱啊？“

凌寒微微蹙眉。

这明显是听他说完之后，他的态度才转变这么多的。

到底，这王老四有多少的小辫子被别人攥着啊？

凌寒想了想，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你干啥？咱家的钱，都是给大庆留着的，你给它们干啥！”王大庆的娘气呼呼地看着王老子，拽着王老四的袖子，说什么都不同意八千给他们俩。

气得王老四回头就打了王大庆的娘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说道：“爷们儿就能说了算的事儿，你在这人叽叽歪歪的干啥呢！”

王大庆的娘被他打得很委屈，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王老四转头，面露笑意。变脸速度快的让晏如是瞠目结舌：“你看我们家赔钱，配二十块行不行啊？”

二十块已经不少了。

但是对于晏如是来说，这二十块就是杯水车薪。

“一百块！”

晏如是话音一落，王家里里外外的都沸腾了。

“一百块！我的天啊，这王大庆是碰上了一块金疙瘩吗？居然要一百块！”

“听说，老陆二叔的病不轻呢。”

“老陆二叔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看啊，王老四的官儿就到头了！”

“那是，多磕碜啊！他们老王家的脸啊，丢没了！”

“哎，你说，老陆二叔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见陆会计过来看看呢。”

“人家啊，等着王老四下去，好接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