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凌霄,也不能说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来这里闹的。
陆观年脸色更难看了:“说!”
“我就是,就是过来看看,看看,”王大庆疼的龇牙咧嘴的,心里骂了他好几遍。
这个死瘸子,竟然敢这么对他,看他怎么弄死他!
陆二柱看事情不太妙,忙走了过去,“大庆啊,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陆二柱拿了一个包子过来,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你嫂子做的包子,你尝尝好不好吃。”
转头又对陆观年说道:“大庆这次从公社回来,是不是为了拖拉机的事儿啊?你爹在家里等着呢,你回去吧。”
晏如是拽了拽陆观年的袖子,示意他松开。
陆观年冷哼了一声,才松了手。
但是陆二柱的这番话,没让他领了好意,反而是觉得他们怕自己爹,和自己在公社拖拉手的身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眉头皱的都成了一个“川”字了,“叔,她不能走。她得在地里干活,要不然,我就让我爹把你们的工分都划掉!”
王大庆的眼前又浮现了凌寒委委屈屈地模样,心里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爹不公平。
都是一样的女人,凭什么凌寒就要在地里干活,这个死丫头就要回家享清福啊?
王大庆厌恶的目光在晏如是的身上,转来转去的,让人很不舒服。
陆观年往前一步,站在了晏如是的面前,沉声道:“你到底还想要干啥!”
陆观年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逼得王大庆不自然地后退了一大步。
“我没想干啥!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她可以不干活!”王大庆在心里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凌寒那么好,都要在地里干农活,凭什么在农村长大的晏如是不勇干!
“我说的,你有意见吗!”陆观年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眼底是浓浓的不屑。
“我!”
“你什么你!”陆观年抬手,吓得王大庆直缩脖子,害怕的嚷嚷着:“你要干什么!”
陆观年目光如炬,抬着的手,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拂去了他肩膀上的灰尘,“我的媳妇儿,想干啥就干啥!我还没说话呢,你一个说不上是那根儿草的东西,凭什么指手画脚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你让你爹给我们一个工分都不计,你一个工分都不计,那我还干啥!”
陆观年把手里的镰刀一扔,瘸着腿就走了。
陆老四紧随其后,陆二柱叹了口气,背着手也走了。
刚才叫晏如是二姐的小姑娘,也说了句:“这干活的,一个工分都捞不着,不干活的,是个工分满满的。这活儿啊,干不了啊!”
扔了镰刀,就跑了。
后面的人,有一学一的,也把镰刀扔了,抬脚就走了。
王大庆看着这些人都走了,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地喊他们。可惜,没人搭理他。
王大庆慌了。
这要是闹到了他爹那里,他爹不得把他的皮都给抽了吗!
这、这要咋办呢!
晏如是看着走在前面的陆观年,满心满眼都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刚刚的陆观年,太帅了!
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太喜欢了!
但是,为了以后着想,晏如是还是把心底的那些喜欢给收了起来,语带担忧地说道:“你们就这么撂挑子,会不会让王叔记恨啊?”
毕竟王大庆的爹,是生产队的队长。
给他们穿小鞋这种事儿,太容易了。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陆观年沉声道。
眸色深深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怒气。
那个王大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刁难晏如是!
陆观年觉得自己的胸腔里,盘旋着一股火,一股能把自己的那点理智,烧没了的怒火。
“你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晏如是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观年常年在部队养成的警惕性,差点没把晏如是给扔出去。
“哦,我在想五哥的那辆车要怎么改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晏如是的那张脸,他心里的火气,忽然就散去了很多。
“哦,”晏如是转头看了看停在院子里的三轮车,道:“你看着改吧。”顿了顿,又道:“你等会儿和四哥在做几个盒子,到时候我们把屋里的苗分一分,”晏如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道:“你有空去一趟集上,给我找个摊位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