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个这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东西！

王腊梅气的浑身都哆嗦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停地流眼泪。那模样，看着很可怜。

“你走不走！”晏如是厉声道。

“你不给我钱，我为什么要走！”王腊梅打定主意了，她要是不给她钱，她今儿就赖在她家了！

晏如是要忙的事情很多，哪里还有时间和她闹呢？

总归是她娘，给点钱打发了也好。

想了想，晏如是道：“陆观年，你进去写一张欠条出来。”

王腊梅脸上一喜。

这个丫头，到底是自己亲生的，看不得自己家里受苦。这个死丫头终于答应给她钱了！她得看看，要多少的钱合适！

“这、这不好吧？”陆观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母娘，颇为同情地说道：“你们毕竟是亲娘俩儿。”

“你的废话咋这么多呢，”王腊梅听陆观年这么说，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生怕晏如是听了他的话，不给她写了，“我们娘们儿的事儿，管你屁事儿！老丫头都说了，要给我写欠条了，你还在那儿说啥废话呢！”

王腊梅生怕即将到手的票子飞了，连打带骂的把陆观年给推屋里去了。

晏如是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晏如是的娘，进门就要回门礼，都没问问她过的好不好。老太太没了之后，背着饥荒分的家，怎么样。

她的这个娘啊，咋说呢？

晏如是的心里流着泪，脸上笑的如同一朵花。

陆观年写了两张欠条出来，递给了晏如是。晏如是还没拿过来呢，就被斜过来的一只手给抢走了，“给我看看！”

王腊梅不认识字，只能看得懂上面的几个数字。看着欠条上写着的大大的二十两个字，嘴角咧的都要脑后了。

“钱呢？”王腊梅手心朝上。

晏如是很快地从兜里拿出来了两块钱，“按手印！”

“你也按！”

“快点按手印！快点按！”

王腊梅迫不及待地咬破了晏如是的手指，按了个血手印。

她自己又借着晏如是的血，按了个手印。

喜滋滋地拿着按好的欠条和钱，哼着歌儿的离开了。

“她自己乐意的。”晏如是笑着收好了钱，等着二十日后收二十二块钱。

“如是，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陆观年真的很同情的自己这位丈母娘，被自己的闺女儿这么算计，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好不好的，要看我爹和我娘怎么想的了。”

晏如是写这个欠条，就是在告诉自己的那个爹。

她有把柄在她的手里，希望他们能遵守当初她离开家门的时候，他自己说的话。

晏如是这么做，是给彼此留了脸面的。要是她的爹娘不乐意，那可就别怪她了。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晏如是把王腊梅扔的到处都是的东西，都捡了回来，整理好了放在了屋里。

陆观年帮着她都拿到了屋里，帮晏如是叠好了，整齐地放在了柜子里，“老刘家的大小子来找我说，家里丢钱了。”陆观年说的轻描淡写的，“我娘，被二年媳妇儿撵着打呢！”

“啥？”晏如是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东西也不收拾了，赶紧下地穿鞋就往外走，“我们去看看娘吧！”

晏如是还特意去了灶房，装了点鸡蛋和一罐罐头，去看李文芳。

俩人刚走到门口，晏如是就听到李文芳中气十足的咒骂声，骂的那个难听。

晏如是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儿。

“我们回去吧。”

陆观年接过了晏如是手里的篮子，大步地朝家里走。

“我们都到门口了，这么回去，不好吧？”晏如是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娘也不容易。”

“我知道他不容易的，所以才会对娘诸多忍耐的。”陆观年道。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娘。

“你在劝我之前，先想想你自己的娘。”陆观年一句话就成功地让晏如是那些想要劝解的话，咽了回去。

是啊，她的那个家，也是让人头疼呢。

两个人沉默地一前一后地回了家。

“你们俩上哪儿去了，不会是没钱还钱，所以想要跑吧？”

二年媳妇儿站在他们家的大门口，目光落在了陆观年拎着的篮子里。里面装的又是鸡蛋，又是罐头的，看来是真的有钱了。

晏如是挑眉，道：“我听说我婆婆被人打了，我过去看看。二年媳妇儿，你说，这是那个乌龟王八蛋，缺德带冒烟的，把我婆婆打成了那个样儿？鼻青脸肿的，身上每一块好地方！可怜我公公了，那可是队上的会计，有头有脸的，还被人欺负。我看啊，他都不如牛棚里的老黄牛呢，让人好草好料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