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是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让二年媳妇儿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的嘴,怎么这么欠儿呢!
“老六媳妇儿啊,这嘴巴依旧是这么厉害,”二年媳妇儿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听老六说的吗,你们家啊,有钱了!”
晏如是眯了一下眼睛,挑眉道:“二年媳妇儿的耳朵可真好使,在家都能知道我家发生了啥事儿。”转身带着人进了屋,“二年媳妇儿,你坐。”
二年媳妇儿坐在凳子上,小眼睛四外撒摸着。
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柜子上摆着镜子,也擦得干干净净的。柜子上摆着的茶缸子,不是她家那样的,不是有污渍就是掉漆了。干干净净的,跟新的一样。
二年媳妇看着崭新的屋里,心里直犯嘀咕。
不是说,晏如是是个邋遢的都成耗子了的小姑娘吗,这瞅着也不像啊!
“二年媳妇儿,你喝水,”晏如是给二年媳妇儿倒了一杯水,道:“我们家,欠了你们家多少钱啊?”
“在这儿呢,”二年媳妇儿把她递过来的水杯放在了炕上,赶紧从兜里掏出来了当时写的欠条,递到了晏如是的跟前儿,“你看看吧!”
晏如是接过来一看,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看来,有人想要来她这儿捡便宜啊!
“二年媳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晏如是把手里的那张欠条,推到了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这字条上的十块钱后面的零,是后写上去的。
欠了一块钱,变成欠了十块钱。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家就是欠了我们家十块钱!”二年媳妇儿没有被拆穿后的慌张,反而是一口咬定就是欠这么多的钱。
反正就这一张欠条,她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是么,”晏如是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了膝盖上面。眯着眼睛,微微地翘起了唇,露出了一副和善的模样,“你以为,随便的添上一笔,笔迹做旧就可以了吗?”
陆观年接着说道:“我有个战友,在公安局是做笔迹鉴定的。要不然,我拿过去,给他看看?”
一说拿到派出所去鉴定笔迹,二年媳妇儿慌了。
她就不该听自己闺女儿的,在这个上面写什么零!
这小丫头,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糊弄!
二年媳妇儿稳了稳心神,道:“哎呀,这不是大丫头玩儿来的,在上面写写画画的,才弄上去的啊?这孩子,我回头得好好说说她!”
把这事儿都推到了孩子的身上,也就只有二年媳妇儿能干出来了。
“下次,二年媳妇儿可得把东西保管的好点。”晏如是笑道。
“那是,那是,”二年媳妇儿忙不迭的应声。
晏如是和她又说了两句话,才把借条给了陆观年,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一块钱给了二年媳妇儿。又寒暄了几句,客客气气地把人给送走了。
送走了二年媳妇儿,晏如是才有功夫去灶房看看昨天晚上泡好的高粱。
按照她记忆中酿酒的方法,晏如是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才酿出来了那么一小壶的酒。
陆二柱从地里回来的时候,闻着满院子的酒香,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晕晕乎乎的。
“老六媳妇儿这是弄啥呢,弄的这么香?”一向是沉默寡言的陆老四,在闻到了满院子的香味之后,都忍不住的使劲儿闻了闻。
这也太香了吧?
“没想到老六媳妇儿还会酿酒!”
陆二柱放下了手里的锄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进了灶房。
酒香醇厚,气味浓郁,度数肯定不低。
他都要迫不及待地尝尝了。
“还有我,我也想尝尝!”
陆二柱和陆老四一前一后地进了灶房,直奔着晏如是放酒坛子的地方。
“不行,”晏如是很没规矩地拍掉了陆二柱的手,笑道:“忙活了一个下午,我都忘记喂鸡鸭了。四哥,你帮我去喂点食儿。二叔,院子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呢,你帮我收拾收拾了呗?”
陆二柱和陆老四站在原地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晏如是旁边的那坛子酒。
“观年去大伯家了,晚上我让大伯也过来吃饭。到时候,我弄几个好菜,你们喝点!”
晏如是顿时觉得好笑。
听到晏如是这么安排,陆二柱的心情更好了,“好,好,就这么安排!就这么安排!”
晏如是从来没看到过陆二柱这么积极,干活这么痛快过。
陆老四也赶紧去了小屋,本打算给晏如是种下去的种子交点水的。
他一进屋,就被眼前的郁郁葱葱的镜像给吓到了。揉了揉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盎然的绿色。
“二叔!”陆老四被吓的一直在喊陆二柱,“你快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你吵什么吵,”陆二柱不耐烦地走了过来,“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咋咋呼呼的……”
他的话在看到了满屋子的绿色之后,惊住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苗就长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陆老四忍不住地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