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静，你是我从小抱到大的妹妹，你的性子我很清楚。我就是离家几年，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语气中淡淡地失望，让陆文静都要哭了。

她很想和陆观年解释，可是陆观年压根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娘，文静小小年纪就这么喜欢搬弄是非，我看她就别去上学了。村儿里和文静差不多的姑娘，不是下地挣工分儿了就是嫁人了。娘，文静也老大不小了，你也该好好地想想文静的以后了。”

陆文静的脸都白了，满脸诧异地看着陆观年。嘴唇不住地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她哥是不想让她继续念书了，是吗？

李文芳才想要张嘴说话，陆观年就拦断了她的话：“娘，我跟如是已经结婚了。不管你是喜欢也好，厌恶也罢，如是也是我明媒正娶，经过法律认可的媳妇儿。”

陆观年从兜里掏出来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回身塞到了晏如是的怀里：“咱们家的东西，你管着，”转头又看着自己的娘，说道：“我跟如是结婚之后，我们就搬出去过。”

陆观年想要分家的话一说，让李文芳的脸色大变，猝不及防地大喊大叫：“陆观年你个没良心的，你这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啊！这还没过两天好日子呢，咋就想着分家了啊！陆观年啊，我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了，就是让你这么糟践我的吗！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才进我们家的门，就捅咕我儿子和我分家，你咋这么缺德呢！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我的命啊，咋这么苦呢！“

李文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先是骂自己的儿子不孝，接着又骂晏如是是扫把星，刚进门就搅和家里的日子。

骂的街坊四邻都过来看热闹。

“哥，就因为这个女人，你要和爹娘分家？”陆文静一脸伤心地看着陆观年，压根不相信这话是从陆观年嘴里说的，“哥，你怎么能这样！”

“文静啊，那你想让哥咋办呢？你跟哥说，哥肯定听你的！”陆观年一脸希冀地看着陆文静：“咱家的条件就这样，大哥、二哥都在这儿呢。你三哥和你四哥也要结婚，到时候要怎么住？来，你跟哥说。”

陆观年只是在陈述事实。

陆文静却觉得自己的哥哥在欺负她，哭着跑到了自己的娘身边。

李文芳大哭，陆文静是小声地哭。

母女俩的哭声，把四外的邻居都引过来了。

“哎，这文静她娘，又在闹什么呢？”跟老陆家住隔壁的二婶子，欢快地吐着瓜子皮，一脸的兴奋，“是不是老陆家不同意啊？”

“不同意啥啊？”有人问道。

“我可是听说，陆观年娶的是晏王八家的老闺女儿。你说，文静她娘，能同意？”有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哎呦，我说的呢。晏王八今儿去镇子上的合作社买了好酒好菜，哼着曲儿回来的呢！哎，你说，这老陆家给了晏家多少的彩礼啊，能让晏王八这么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附近几个人的耳朵，道：“听说他从部队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这么多呢！”

那人比划了一个巴掌。

“这么多？“周围的人惊呼道：“拿着这么多的钱，在分了家，到时候谁的日子能比得上晏王八的闺女儿？就晏王八那个德行，还不得天天上门啊？这老陆家有多少钱，够填补晏王八的？”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二婶子嘴里的瓜子皮儿满天飞，嘴撇的都要到二里地了，“晏如是要是没点手段，还能把陆观年哄的都要分家了？这晏如是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这么厉害呢！”

“可不是咋地，”站在二婶子旁边的人，看着躲在陆观年身后的晏如是，看不上晏如是的那副做派，“还真是什么样的家儿，养什么样的孩子。就王腊梅那副妖精样儿，养出来的孩子，也不咋地。”

“王腊梅那个人，哼哼，”二婶子冷哼了两声，压根就不想谈论这个人。

陆观年无论怎么劝，李文芳就是不肯起来，坐在地上哭闹着。在加上一个陆文静，时不时的在哭几声，陆观年都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晏如是听着四外的邻居传来的窃窃私语，在看着李文芳在这儿闹个不停，她要是在不说话，估摸着这四邻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了。

“哎呀我的天啊，我不活了！”晏如是忽然大声地哭了起来，委委屈屈地喊道：“这嫂子和大伯子住在一个屋，这得让人怎么说啊！娘啊，老六的意思是，我们俩去住老房子，把屋子倒出来给三哥啊！这三哥不也要结婚了，你不能总让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吧！我和观年明明是好心，处处替爹和娘打算着，爹和娘就是这么糟践我和观年的好心吗！“

晏如是哭着的嗓门比李文芳还大，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的，“哎呀，我不活了！先是被自己的小姑子泼脏水，现在又被自己的老婆婆当街骂，这日子还要咋过啊！哎呀，老天爷啊，你咋这不开眼啊！我这一门心思的觉得自己的婆婆这辈子不容易，想要好好的伺候伺候，结果人家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