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徐诺名声更盛,原来那红极一时的瑶妃只是昭阳郡主的替身,便能追封个先皇后,若是本人会怎样?可惜了,这昭阳郡主早由先皇做主许配给了安王,否则入主中宫都指日可待,皇帝得知后极力控制,却越传越盛,他想要追查到底,但无奈当日涉及人员众多,消息到底从何处泄露已经无从可查,最后传来传去竟变成昭阳郡主这样的人物也只有嫁给皇帝陛下才不算辜负,皇帝听着暗卫的上报,嘴角微微上扬,大手一挥,任留言传去,不需再管。
徐诺原本并未被留言所扰,但皇帝派李如海亲自送来口信,称用了徐诺的药那些症状都已消失,还特意赏了她一箱孤本医书,顺便赐了她一块令牌,准许她可不召入宫,宫内随意行走,徐诺看着那块玉牌,心里升起一丝异样,一旁的大长公主和慕容瑾也都失了往日的沉稳气度,姑侄二人商量之后,深觉这事背后有推手,需得好好查一查,谣言不可怕,就怕有人利用谣言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结果调查了两天都一无所获,徐诺觉得应该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会有新方向,便带着慕容瑾去逛街,因为来到了年下,街上热闹非凡,为了更好体验北齐风情,二人来到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走累了,随便进了一座气派的茶楼,直接要了一个二楼的包间,一楼大堂,一位说书先生正在将那段以昭阳郡主智斗太后为原型而演绎出来的话本。
二人将包间窗子打开,凭栏瞩目,看着楼下说书人颤抖着胡子,绘声绘色地将徐诺为原型的宸郡主说成了九天玄女下凡,慕容瑾忍不住笑,用手肘推了推站在一旁穿着男装的徐诺,“怎得这家的版本又不一样,近来本王听了不下五六个版本了,还是之前那个甜水街的王快嘴讲得最好!”听慕容瑾如此说徐诺白了他一眼,专心去听那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情节,忽然似是有什么在她脑中闪过,她努力抓住,抽丝剥茧,眼中逐渐闪起了光,“我想我有办法找到这背后的推手了!”
三天后的晚上,一个管事被带到了徐诺跟前,“回禀郡主,按照您描述的,奴才带人将这京城内数得上的几十个数得上的说书先生都听了个遍,其中这五家说得内容跟您说得最为相似。”说罢将一张写着茶楼位置和说书先生住址的纸呈了上来,徐诺扫了一眼,纸上字迹清晰工整,地址详细,笑着赏了他十两银子,便让他退下了,白芷将门关紧。
一旁的慕容瑾默不作声地看着徐诺,等着她说出奇思妙想。
“剩下的就辛苦阿瑾了,”徐诺一边将纸条递给慕容瑾,一边将自己的计划徐徐展开。
旁边的慕容瑾听着她的计划,嘴面露惊喜,再看徐诺眼中藏不住的敬佩,“你这脑袋里都是装了什么?怎得如此灵光!”
“灵不灵光现在还不好说,还是走着瞧吧!”
“你放心好了,本王相信,你这计划必会揪出那造谣之人,只是本王还想跟你求点好东西…”当天夜里,几伙人自安王府后角门出来,朝着分散在城内的几处街巷而去。
四十岁的陈快嘴从地上爬了起来,口中骂骂咧咧,那姓刘的果真将自己的本子改得面目全非,毫无底线地剽窃还不算,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他写的,竟把自己扔了出来,陈快嘴憋着一股气,这“俏郡主智斗恶婆婆,圣主上霸气护娇妻,”现在全京城都在说,却没人知道这是他写的,他不甘心啊!顺道打了一斤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狗儿胡同的家,说是家,不过是一床、一柜,一桌、四凳还有一床铺盖,陈快嘴从柜子里翻出来昨天剩的半蝶花生米,长叹一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想他十五岁出徒,干这一行已经二十五年整,在业内也小有名气,他一生别无他求,只想着能如那些祖师爷一样创作个经典本子,让后人传承下去,这样百年之后也有人会偶尔提起他。可是怎么这么难,陈快嘴三杯酒下肚,觉得头晕目眩,这心情不好,酒也格外醉人。
陈快嘴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大堂里,入目是一张长案,左右一副对联,上联:阳间三世,伤天害理皆由你;下联: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横批:你可来了!这对联他说书时提过多次,却没成想竟有亲见之时,陈快嘴心慌意乱,难道他几杯酒竟喝到了阴曹地府,再看自己浑身枷锁,若不是地府又能是哪儿,这时一个阎王模样的,拍响了惊堂木,大喝:“堂下何人,有何罪孽,如实招来?如实交代便能少那皮肉之苦,否则刀山油锅,任你选择!”陈快嘴听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反省起来,从自己幼时记事说起,阎王眉头紧皱,打断到,“从最近的开始说。”
“最近小人犯了嗔之一戒,今夜与那隔壁茶楼的姓刘的说书人吵了一架,还诅咒他嘴角生疮说不出话…”
“贪!你想想有没有犯这贪戒?”
“没有没有,小人从不贪,不义之财向来分文不取。”
“不是说钱财,是贪名声!你可否为了成名,排宣无辜女子,害得她整日垂泪,与未婚夫君生了嫌隙,无颜出门。”
“无辜女子?大人你是说那昭阳郡主?那可不是小人编的,那是听友人说的?小人只是艺术加工了一下!”
“什么友人?莫要胡乱攀咬!从实招来!”
“是拖鞋胡同的张二狗,他跟小的说的,他在贵人府里当差。”
“哪个贵人府?”
“是城南户部赵员外郎家里当差,官人说的怎么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