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母后是为了朕好,担心朕的龙体,但是诺诺只需取一滴血,于龙体康健并无影响,若是真如诺诺所说病根未除,万一将来再次发作,怕是更为凶险,所以谨慎一些总没错,依朕之见,还是取吧!”
太后脸色阴得随时狂风暴雨的节奏,看着徐诺起身再次坐到了皇帝旁边的软凳上,开始瞪大了眼睛等着找她麻烦,脑中反复回忆着,暗自确认,这么相似的两张脸,说没关系谁信?
另外一边,徐诺从药箱中取了银针,用之前提纯过的高度白酒先擦拭了一下,又用棉花沾了白酒在慕容远的指尖轻轻擦拭,慕容远看着盯着自己指尖的徐诺,再一次失了神。
徐诺已经用银针轻轻刺破了慕容远左手中指的指尖,看着沾在银针上的血迹粘稠,徐诺的神色越发凝重,而这一切被盯着她看的慕容远尽收眼底,徐诺与大长公主二人目光相接,徐诺看了一眼满屋的宫女太监,微微摇了摇头,大长公主转头看着一边毫无所觉的太后,对着皇帝说,
“陛下,这给陛下诊断,闲杂人等需得回避!”说罢示意了左右,舒姑姑带着几个侍女躬身退了出去。
一边的太后这次倒很自觉,将身边的侍女太监也都打发了出去,皇帝也将李如海等人遣了下去,徐诺还是低着头不肯发声,皇帝见状,对着大长公主说到,
“姑母您与母后也一起到偏殿略坐坐喝杯茶,吃些点心吧,朕有些话要问诺诺。”
大长公主听闻,起身对着旁边的太后说到,“那太后陪本宫一起到这乾清宫的偏殿坐坐吧。”
太后看着几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装腔作势!你最好能断出来个一二三来,否则看你如何下台!”
不多时这养心殿内只剩下皇帝与徐诺二人,皇帝说到,“人都下去了,有何话你便说吧!”
徐诺连忙跪倒,“谢陛下信任,依臣女所见,陛下怕是得了这消渴之证。”
“哦?这又是何病症?
“这消渴症表现为多饮、多尿、多食及消瘦、疲乏、尿甜。主要在肺、胃、肾,基本病机为阴津亏耗,燥热偏盛。消渴日久,病情失控,则阴损及阳,热灼津亏血瘀,而致气阴两伤,阴阳俱虚,络脉瘀阻,经脉失养,气血逆乱,脏腑器官受损而出现疖、痈、眩晕、胸痹、耳聋、目盲、肢体麻疼、下肢坏疽、肾衰水肿、中风昏迷等兼症。”
“朕已然昏迷,依你之意,是病入膏肓了?”此时皇帝已然有了五分相信。
“并非如此,这消渴之症若是发现得早,饮食调理即可,但是陛下已然病发,单靠饮食很难奏效,臣女会给您开药,边吃边观察,再配合饮食调理,便无大碍。”
“既然如此,诺诺是否紧张得过了?为何要屏退左右?”
“这病虽无法根治,但是若陛下按照臣女的方法调理得当于性命无碍,也不影响寿数,可是若是传了出去,当世视消渴症为不治之症,臣女担心扰乱人心,动摇国本,所以臣女觉得陛下抱恙之事便没必要广而告之了。”
“好一个广而告之!”皇帝绕有兴致地看着徐诺,他本不相信自己还有什么病根,只是想探探这徐诺的虚实,才配合清场,不成想竟引出这么一个惊人言论,
“那你倒是说说,朕这病症需如何调理?要不你写下来吧,让李如海照例吩咐下去。”
徐诺将这消渴症也就是糖尿病的注意事项工工整整写到了一张宣纸上,又单独开了一个药方,写明用法、用量,一同递给了皇帝,皇帝虽然并未全信,但也并未全然不信。
“陛下,若是对臣女所言有所怀疑,可叫太医院的太医一同诊断,这病不难断,只是需要取血验证,否则很难察觉,想来这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因不敢损伤龙体才未及时发现。”徐诺看着凝神沉思的皇帝,出言解释到。
徐诺走后皇帝先是招来了太医院几个嘴巴严实且医术高明的太医,众人轮番上阵,比对着《黄帝内经》上与消渴症的相关描述结合皇帝的脉案,和皇帝的表征,一致认为皇帝陛下确实是得了这一病症,但是针对这一绝症,如何医治他们却是束手无策,
当皇帝将徐诺写的调养方法和药方拿给几人时,他们才恍然大悟,但是纷纷表示,虽然有了这药方,但这病情并非一成不变,还需要这位医仙亲自辩症、施药才可,皇
帝听闻冷笑一声,看来她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医仙这称号他也是当得起的,自己这无意间捡了一条命,也算是天不绝人吧。
太医走后,一位白发老翁奉诏觐见,只见他左手拿着徐诺写的药方,右手拿着之前瑶妃抄的女训,眉头紧缩,对面的慕容瑾开口问到,
“公孙先生,您确定这并非一人所书?”
那老翁声音沙哑却极富穿透力,“当然,这两页纸上的笔迹,无论是运笔方式,字体架构都明显不同,绝不可能是一人所书!”
慕容远觉得是该好好查一查姑母从哪里弄了这么宝贝的一个宝贝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