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冰冷得如来自地狱一般,穆芳华仿佛被修罗扼住了咽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两排全副武装的侍卫开路,一身石青色的蟒袍朝服的年轻男子,丰神俊朗,在几位穿着官服的官员簇拥下步上了高台。
一旁的护卫高声喊到,“安王驾到!跪!”
台下群众呼啦啦都从座位上起身,一一跪下,口呼安王千岁,刚同母亲从茅房回来的甄十二姑娘看着台上那个男子,心头激**,怔了一下也扶着母亲一同跪下。
“本王在这,谁敢动她!”
战神王爷煞气四溢,但却丝毫不减他的气度,夜幕衬托下,灯火阑珊中,他五官如渡了一层金边一般熠熠生辉,俊美绝伦,连空中的弯月都从云朵中钻出来,窥探这无双的男色。
徐诺呆呆地愣在那里,扭头看了一眼纷纷跪下的群众,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终于能顺畅呼吸了,只是慕容瑾怎么会突然出现,她满腹疑问地瞪着他,却没问出口,
站在高台中央的慕容瑾,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二目相视,她竟从他眼中看到了柔情,
徐诺赶忙把目光移开,却发现满场的姑娘各个脸色绯红,再一次提醒了她,这个阎王好看到可以让人忽略他的本性,但她徐诺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慕容瑾看徐诺扭过头去,柔声说,“昭阳过来,到本王这里来。”
台下的甄世玉也傻了眼,这安王叫他昭阳,难道他颜弟叫昭阳吗?暗自懊恼,当初太过大意,竟连他名字都忘了问。
徐诺鬼使神差地朝着高台走去,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穆芳华跪在地上抖作一团,难道这蒙面女子真的是郡主?只是她跟这安王又是什么关系?
徐诺来到了高台上,站到了慕容瑾身侧,徐诺与慕容瑾对望,时移世易,曾经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活阎王竟成了她的靠山,
慕容瑾看着徐诺窘迫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将一缕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这一幕碎了无数跪在地上的佳人心。
“刚才,有人质疑你这郡主的身份,那本王便正式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镇远大将军的独女,护国大长公主唯一的血脉,皇帝陛下亲封的昭阳郡主徐诺,也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
这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惊得台下观众张大了嘴,不成想这么一个蒙面女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身份背景,再看那跪在地上的穆芳华和甄十三小姐,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王爷,幸亏您来了,不然我们郡主便要被那些人污蔑一个偷盗的罪名,压到后堂去审理了!”
白芨见自家郡主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管不顾地直接开了口。
“竟有这种事?你细细说来!”
慕容瑾命众人平身,拉着徐诺双双坐在了侍卫搬过来的椅子上。
“是这样,刚才趁着众位夫人离席之际,这位穆小姐声称丢了镯子,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便预带人将本郡主拖到后堂严刑逼供,还不知从何处弄了一个镯子,非说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
“竟然有人敢搜你身?你可有事?!”
“我没事,那穆小姐确实想搜,但是有赖沈小姐、甄公子、还有两位侍女护着,她并没有近我的身,但是却凭空搜出来了一个镯子!”
慕容瑾听闻眼神向台下望去,
“穆小姐是哪位?本王倒是好奇,你这隔空取物的本事!”
一旁的穆大人和穆夫人听闻,慌慌张张跪倒下去,口呼恕罪,
“小女定是弄错了,中间必是有什么误会!”
“本王好奇,是何等的奇珍异宝竟能让我家昭阳去盗?!”
慕容瑾示意下,身旁的护卫冲下台去,穆芳华几乎是被半拖着拉上台,侍卫一放手,她便跌坐在地,看着一旁战战兢兢的父母,穆芳华长这么大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绝望,她从小随父母在任上,从县太爷女儿,到知府千金,无人敢忤逆她,不成想今日却踢了铁板,
她颤抖着将手里的镯子递了上去,侍卫取过呈给了慕容瑾,他用左手垫着帕子接过来,右手又从徐诺手上拿过另一个玉镯,只见他双手各持一镯,同时高高举起,
那穆芳华的玉镯单看成色尚佳,但是与另一个玉镯相比立时失了颜色,台下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安王,
“郡主这镯子名为玺镯,与传国玉玺用的是同一块玉料,乃上古宝玉制成,是太祖皇帝的母亲传给当今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又传给了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懂了,这世上还有什么镯子比这个更贵重?”
慕容瑾似是好奇凑到眼前,仔细看了另外镯子一眼,看罢摇了摇头,
“穆大人,从令嫒这玉镯便看得出你果然清廉!这种品相的镯子,我王府库房里最末等的都比这个强,被令嫒视同珍宝镯子,给昭阳当石子扔着玩都不配!”
说罢,手一松,那玉镯应声落地,穆芳华觉得自己的尊严和未来都同这玉镯一起化为了齑粉!
“穆小姐,你来解释一下,这戴在你手上的镯子,怎会隔空跑到郡主身上!”
慕容瑾厌恶地将垫着的手帕扔给了一旁的侍卫,又甩了甩那只拿过穆芳华玉镯的坐手,而后将另一个玉镯小心翼翼地戴到了徐诺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