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环节对月穿针,比得就是诸位闺秀们谁的女工更为娴熟,
规则也很简单,针线都已经发到各位桌子上,请大家先不要动手,鸣锣开始,
开始后会吹熄台下所有灯火,大家对月穿针,每人十根,先穿好的举手示意,会有丫鬟一旁登记。”
台上姑姑再次发声。
坐在台下的徐诺心里好笑,这玩意跟巧不巧有何关系,明显是比眼神好不好啊,
要论女工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都是一窍不通,但是要论这穿针,自己怕也是个中翘楚了,
毕竟整天玩银针,论眼神谁也不服,但是徐诺并没想参赛,还是那句话,她就是来看热闹的,并且除了穿针,缝衣服她真不擅长。
锣声响起,台下灯火俱灭,众多闺秀纷纷抬起双手对月穿针,
这七月七上弦月,月光并不明亮,但各位闺秀们穿得认真,台下随母亲一起而来的公子们也可以借着夜色的遮盖,偷偷地好好看一看心上人,
灯光熄灭除了徐诺,甄夫人,沈姑姑,其他五位女子,都从桌上拿起了统一备好的针线,开始认真地穿了起来,
徐诺仔细欣赏着她们或笨拙,或娴熟的样子,觉得甚美!
不一会,陆陆续续有闺秀穿针成功,举手示意,丫鬟们按照先后顺序,一一登记造册,
一柱香时间到,锣声再次想起,熄灭了的灯火骤然间全部亮起,那姑姑公布名单,
所有参赛的五十几名闺秀,除了一人弃权,剩余全部完成,
前三名分别是城南新月巷赵府的赵二小姐,布政使司马家的大小姐,还有甄府的甄十二小姐,
徐诺对着一二三名并无好奇,反倒是对这唯一弃权之人充满了疑惑,
显然有这种心思的不只徐诺一人,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穿个针都要弃权真想看看是谁家的姑娘”“太丢人了吧,穿针有何难?”……
“是我弃权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当面说来?”沈嫣儿霍然起身。
台上的沈总兵夫人顿时冒出了汗,出口道,“嫣儿,快坐下,休得无礼!”
徐诺心下了然,这沈嫣儿竟是沈总兵的千金,以后倒是可以结交一下。沈嫣儿见母亲发了话,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隔壁的甄世玉却出其不意地开了口,
“沈大小姐穿针定是不行的,穿糖葫芦还差不多!”
此言一出,顿时满场笑声,沈大小姐的脸也顿时比她那一身的衣裙还红!台上沈夫人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甄世玉,你瞎说什么实话!”
甄夫人这一开口,顿时让徐诺深觉熟悉,看来这子肖其母,所言不虚啊!满场的笑声已经压抑不住。
“依甄大公子所言?这串糖葫芦之技不如穿针引线?”
一个犹如空谷幽兰的声音划破喧嚣,霎时间,满场寂静无声,众人惊讶,原来声音竟可以这么好听,只是不知这声音的主人样貌如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蒙面女子坐在主桌正中,虽不见脸,但让人莫名觉得必是容貌出众。
是他、是他、一定他!甄世玉难掩激动,这声音没错,虽然细了点,但绝不会错,定然是她捏着嗓子,
听得徐诺的声音,甄世玉只顾着高兴,忙回到,
“是,是!你说是便是!”
一副花痴的模样让他娘都没眼看。
“那甄大公子,若是你腹中饥饿之时,是这针线能充饥还是这糖葫芦能裹腹?”徐诺继续。
“我从未腹中饥饿,若是饿了,自有汤羹餐食!也不会吃那糖葫芦,我不喜甜!”
甄大公子红着脸,说的话已经完全不经脑子了。
“以小女子看来,这穿针引线也好,穿糖葫芦也罢,都是一技之长,无高下之分,寒时穿针弄线,饥时生火做饭,说话做事合时宜即可。
我看着沈姑娘今日磊落光明,做得便做得,做不得便做不得,不藏拙,不取巧,是吾辈女子典范!”
徐诺由衷地赞到,台下众人频频点头,尤其是男客,也都厌倦了自家姐妹的装腔作势,觉得若是能找一个光明磊落的夫人,不用每天猜来猜去,确实痛快,
甄世玉一副你说好就好的模样,沈夫人听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沈嫣儿朝徐诺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
忽然一个小厮快步跑上台去,在穆夫人耳边低语几句,穆夫人就带着两位夫人一同离席,朝着后院走去。
那姑姑见状,不慌不忙地说,
“中场休息,一刻钟后比赛继续,大家可趁此机会更衣。”
姑姑说完,甄十二娘便起身扶着甄夫人去了后院的茅房。
看着甄夫人离席,甄十三终于松口气,对着徐诺大声说,
“还吾辈女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只能代表你自己,凭什么代表吾辈女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连针都穿不上的人,还典范,不是说笑嘛。”
说完瞪眼挑衅地看着徐诺,周围的观众听闻,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徐诺回答。
徐诺若是接话就是泼妇骂街,不接那就是被泼妇骂,徐诺想了想,自己原本就不是淑女,泼妇便泼妇吧,姑奶奶忍你一晚上了,
“我是谁用不着跟你交待,也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至于我能不能代表吾辈女子,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徐诺张了嘴,悦耳的声线中透着冷峻。
“交待与否都没关系,只是姑娘参加这乞巧会,为何从始至终都不参加比试?
听您口音似是常年在北地长大,不知是不善这女儿之道,不敢参赛,还是嫌姑苏这乡野之地粗鄙,不屑参赛?”
穆芳华抓紧时机带起来节奏,竟然地域黑了,几个身份高于她的人都离了场,现在这满场之中她最尊贵,
穆芳华看徐诺不顺眼,此时不发难更待何时,她故意抬高了音量,确保整场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