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城不指望自己一番话将公主骂醒,她在宫中定也受人教导,若是连太傅也教不了这样的学生,他又能如何?
只是他没想到,夏无恙对这话置若罔闻,还偏了一下脑袋。
“怪了,这雪天,哪来的鸟雀鸣叫?”
双手叉腰的画桥正准备替公主好好骂一骂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听见这话,又赶忙凑到旁边解释。
“估摸着是刘道长养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公主喜欢,奴婢去派人抓?”
夏无恙撇撇嘴,“算了,昨日吃人家鱼,今日吃人家鸟,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本公主娇奢蛮横不讲理呢。”
说罢,她似乎才想起正事一般,往小筑里面走去。
贺青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软绵绵,叫他欲哭无泪。
凭什么她骂的时候他被气个半死,轮到自己说了,对方反倒不听了?
他追上去跟着夏无恙,满腔怒意无处发泄。
“公主这是何意,故意转移话题?”
夏无恙不理他,问旁边的画桥,“那刘道长怎么还不出来?”
画桥俏皮地笑了一下,“他呀,肯定是听说咱们公主来了,急得躲起来了呗,要我说啊,还是得抓他几只鸟,才好将人引出来。”
走了几步,画桥吩咐道:“烟柳,你去瞧瞧那人现在何处?别叫咱们公主久等。”
同是夏无恙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但烟柳已经习惯画桥这样差遣了,也没什么意见,快快地跑去了。
贺青城眉头皱得老紧,再要争辩,却被小厮将胳膊死死抱住。
思明压低声音道:“我的爷啊,公主不理会您,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您瞧您这身上衣服还湿着,不如先想办法去换了吧。”
贺青城低头看了下自己全部湿透的衣裳下摆,他倒是还能忍,原先在边关的时候卧冰尝雪,苦日子过惯了,小厮思明却一般只在屋内打理杂物,不见风雪,后跟着他一起日夜兼程回京,忙了一夜又掉进冰洞,早就冻得不行了。
“你先去吧,我非要和这位金玉公主把话说清楚!”
小厮见自家主子这般执迷不悟,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也顾不上换什么衣服,赶紧上山去求族里的族叔做主。
转眼间,烟柳就探回来了。
“公主,那刘道长病了,正卧床休息呢。”
不用夏无恙追问,画桥就一步踏出去,“怎么病的?生的是什么病?”
烟柳想了想,“说是昨晚突然发病,或许……是心病?”
夏无恙笑了,不就是吃了他两条鱼吗?至于心疼成这样?
“既然病了,那可不能轻视,这山上缺医少药的不方便,画桥,去找几个彪形大汉,再多雇一辆马车,今日就接刘道长去咱们公主府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