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屑祁年才终于收回视线,脸上的落寞被藏在眼睑下方,然后取而代之的又是以往的谦和温煦。
他总是这样,除了那两年日夜饮酒发泄痛苦的日子之外,几乎所有的痛苦都隐藏在内心最深处,他可以隐藏爱意,隐藏悲伤,隐藏到自己都麻木不仁。
权霜上了权凛的车,男人沉默无声,跟上次在餐厅里直白地同她表露心迹敞开心扉的人似乎不是同一个。
前面的司机安安稳稳地开着车,连眼神都没有回头望一下,像个没有情绪的机器,权霜主动开了口,报了出租房的地址。
司机这才稍稍回头,给了权凛一个征求意见的眼神,权凛脸上漠然,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同意,司机这才在前面的路口拐了个弯。
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权凛那张薄唇才终于开了,还是和以往一样惜字如金:“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摘下墨镜,外面的光透过车窗照在了他的脸上,不得不承认,权凛的长相实属上乘,如果说屑祁年是那种白马王子类的校草型长相,叶念棠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型帅哥,那么权凛就和他们截然不同。
他天性自带凉薄,鹰钩鼻,薄薄的唇瓣,深不见底如寒潭的眸子总是带着冷冽的目光,刀削的脸庞连棱角都分明得恰到好处,只是他太危险了,这是权霜目前为止对他唯一的评价。
权霜恍若无知,开口反问:“考虑什么?”
权凛的眸子紧锁着她,宛如黑夜里的一条毒蛇,随时会将她吞噬干净,但是权霜从来无所畏惧,她从车上下来,他没拦她,只见她在阳光底下扬嘴一笑,道:
“势必不可能,权二少还是把你那颗真心揣回去吧。”
权霜走的潇洒,男人墨黑的瞳仁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稍稍一抬头,小区的名字就被记在了脑海里。
朴叔出了车祸,这是权霜隔了几天才知道的消息,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消息是裘菲菲的婚讯,权霜没有想到自己在家里和杨露一起带了两天娃,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叶念棠的那天是杨露生产,在医院,他出手帮了一把,然后俩人在谈到裘菲菲的话题上,她才第一次主动开口,让他要么远离要么去爱。
只是没有想到,才过了一个星期,俩人竟然连证都领了,属实神速了一点。
裘菲菲约她一起出来走走,权霜没有拒绝,见到裘菲菲的那一刻,权霜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只见她没有半点当初活泼开朗的样子,淡黄色头发被染成黑色扎成了马尾,整个人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眼下还有着黑眼圈,根本就和当时跟她撒娇的小女生截然不同。
裘菲菲的变化太大了,不只是穿着打扮和外貌上的变化,更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变化,从前她的眼睛里都是光芒,现在像是黯淡了下去,被乌云遮住了。
额前还留了一个齐刘海,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但也像是失了生机,权霜诧异于她的变化,俩人约了一个咖啡厅,咖啡端上来的时候权霜才开口:“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