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她告诉你的?”屑祁年惊讶于自己的母亲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而看屑祁年的反应,屑珍慧也皱了皱眉,反问道:
“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她是霜知?”
屑祁年没有回答她,但屑珍慧看到自己儿子这副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心里大概也知道了,敢情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这个好儿子,硬是把她瞒得严严实实的啊!
想到这里,屑珍慧连血压都飙升了好几个度,她指着屑祁年骂狼心狗肺,刚刚权霜带给她的威胁感很快就被心里的怒意取代。
骂骂咧咧地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留在外面等候的朴叔立刻就迎了上去,“夫人,怎么回事?又跟祈年闹矛盾了?”
朴叔大把年纪了还一副单纯无害小白莲的样子,也就屑珍慧吃这一套,她早就把朴叔当做自己一家人了,这么多年来,自始至终站在她身边和她并肩的也只有他。
霜知回来的这件事情屑珍慧意料之中地跟朴叔说了,当年欺压霜知的人里,朴叔也是参与者,她的自杀,和这个待在屑家多年的老管家脱不开关系。
不过朴叔倒是比屑珍慧要镇定,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里的惴惴不安只是一瞬间,一个小丫头而已,就算是回来了又怎么样,只要夫人还在,她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只是他没有想到,当年霜知无意之间撞破了他和屑珍慧那档子私密的事情,还留了一个一个把柄在手里,这也是引来俩人不满而遭到两人报复的原因之一。
屑家是一个很传统又强势的家庭,从嫁进来的的媳妇必须随夫改姓屑这一条规矩就可以知道,还有一个墨守成规的规矩,那就是除非改嫁或者再嫁,否则生是屑家人,死了都入屑家的坟。
权霜在回到出租屋的时候,还从自己以前穿过的衣服里找到了一点东西,是朴叔和那个老太婆背着所有人暗地里有奸情的关键证据,而朴叔压根就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和夫人的秘密竟然还会被权霜给曝出来。
这个月屑家的家族聚会安排在了月底,因为屑氏集团的这一次危机,屑之廷从北方赶回来了,是前几天的事情,小侄子也一并被自己的父亲给接了回去。
权霜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她和屑祁年已经离了婚,按理来说也不属于屑家的人了,但是屑祁年给她发了邀约,大概意思是想要在家族宴会上当众宣布他们两个离婚的消息。
兹事体大,权霜还是应承了屑祁年的请求,更何况,这一次回去,她也想看看那群人在知道自己就是当年他们欺辱至死的霜知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还是上一次的地点,换了一个包厢,权霜到那里的时候大家伙基本上都已经到了,包括屑祁年的大伯二伯还有sp;屑珍慧没想到已经跟自己儿子离了婚的权霜也来了,在看到她进包厢的那一刻脸上淡定从容的神色都变了,一直紧张兮兮地,就坐在角落里,还要伪装得一副高贵又骄傲的样子。
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大概这就是绝大多数高级知识分子的通病,性子比谁都傲慢,脸皮比谁都薄,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紧张维护自己的名声。
可惜啊,她爱的这一点名声和面子,将要被权霜在所有人的面前撕得粉碎,她最珍惜和宝贵的一切,她都要当着她的面一一摧毁。
权霜挎着包的手紧了紧,包里是她今天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现出来的东西,屑祁年给她抽了一把椅子,绅士而礼貌。
“怎么来的这么晚?这么多人干巴巴地等着,脸面够大啊。”一贯喜欢看热闹的二伯母上次挑衅屑珍慧吃了鳖,这次竟然还没有学乖,家族里的男性都没有开口她就冷嘲热讽,这是屑家最忌讳的。
果不其然,她这句话一出来,不苟言笑为人严肃的大伯屑克勤就冷了脸,不冷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言语犀利毫不留情:“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二伯母的笑意僵在了嘴角,二伯屑忠奎也没有替自己的妻子多说两句,这个家族里的男人都这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既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也是到了可以动才的时候,权霜全程坐着没动筷子,就连屑祁年耐心细致地夹进她碗里的鱼片和虾都没有尝一口。
倒不像是个来吃饭的。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来吃饭的,杵在桌子上一副要吃不吃的样子成功惹恼了本来就厉色的屑克勤,他扬了扬眉,眼角的皱纹老气横生。
“怎么,饭菜不合口味?”
不是关心的话语,而是一种自带的反讽意味,权霜不语,但还是没有动筷。屑克勤又皱了皱眉头,反将目光落到了屑祁年身上:
“都结婚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媳妇肚子有点动静,还嫌这嫌那的。”
在他们眼里,女人生孩子是头等大事,若是生不出个一男半女的,连挑剔菜色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大伯不舒服的口气,屑祁年也放下了筷子,慢条斯理地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莫须有的残渣,这才清了清嗓音沉声道:“今天带她来,主要是宣布一个事情,我和阿霜离婚了。”
屑祁年这话一出来,就连一直埋头认真吃饭的二伯家刚毕业的独子屑承乾也抬起了头,眼里闪烁着兴奋又好奇的光芒。